暮秋，深夜。
枯葉落到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a市的夜晚此時似乎異常平靜，空曠死寂的街道上看不到一個行人。
一群黑色的身影宛如捕獵的黑豹一般在寂靜的巷道中鬼魅穿梭，清冷的路邊燈光映在他們手中的手槍上，有嗜血的冷芒一次次地一閃而過。
每個人的腳步很輕，羽毛般輕拂地麵，恰似死神的步履。
就在他們的最前方，一抹清瘦矯健的身影，以異於常人的速度躲閃著身後時不時飛來的子彈。她的身形在月色下宛若靈貓，但明顯動作在一點點遲緩，好幾次子彈擦著她蒼白的皮膚沾血而過。
她似乎受了傷，而且很重。
“shit！”她爆了粗口，在她嚐試再一次抓住居民窗戶的防盜鐵欄杆借力上牆，卻不幸因手脫力而沒有成功一躍上牆後。
幾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她的各點方向站滿了人，準確的說她被黑漆漆的槍口包圍了。毫無死角。
真是倒了黴了，早知道今天出門該看看黃曆……她冷笑著，捂住小腹，後退倚在了牆角，眼神若有似無地打望著四周。草草包紮的小腹，別說繃帶就是衣服都早已被血水浸染成了紅色，而且不難看出那血色仍在進一步加深。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她懶洋洋的倚在牆上，細密淩亂的劉海下一雙黑眸平靜之中自帶慵懶，沒有絲毫身處困境的恐懼。
“楚靈月，你知道我們要的是什麼！快把東西交出來，也許組織會鑒於你的悔改和能力考慮從輕發落的！”說這話的是一個年齡莫約三十的領頭女人，長長的黑馬尾齊腰，神情肅殺冷冽，拿槍直指她的眉心要害。
“東西？你們追我原來是為了要東西？”楚靈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旋即張開了手臂，一副很配合的樣子，“這好辦，你們搜身吧，搜了之後我好回去吃夜宵。”
“楚靈月，沒人在和你開玩笑！”手中的槍絲毫不動，長馬尾的女人冷冷地看向她。
楚靈月聳聳肩，以示你們真不幽默。
“教官，跟她廢話什麼，殺了她，取了東西，我們還能回去以功贖罪！”一位平頭的少年急躁的說道。所保護的機密要務被竊，還是監守自盜的結果造成的，所帶來的後果不僅僅是處決一個人那麼簡單了！尤其是從來不把他們當作人看的高層！
“閉嘴。”女子冷冷地瞥了眼少年。以她看著楚靈月長大的經驗來看，要是直截了當的殺了她就可以取回東西的話，那她之前就不會讓人隻瞄準她的手腳而非要害那麼簡單了！而且……她目光微微閃了閃，畢竟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也是她最為得意的門生，十幾年感情，再冷血，又怎麼會忍心讓她一錯再錯下去，而不給她悔改的機會呢？要知道，培養出一個怪物容易，培養出一個首席特工卻難，更別說是一個進入西區排行榜前三的首席特工！
“最後再說一次，你交還是不交？”
手中的槍緊了緊。
這個細節很不明顯，但仍被一雙眼睛不動聲色地望在了眼裏。眼中，有一瞬詭芒閃過。
死寂之中，嗬嗬的笑聲從牆下傳來，沙啞之中自帶少女的銀鈴之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異常的詭異與孤寂。
不少人皺眉，都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楚教官，你這一生有沒有為了一個人特別執著過？”少女平靜的黑眸下，洶湧著別樣的瘋狂，“你知道嗎？我從小跟著你，進行著殘忍的訓練，見多了冷血殘暴的人物，出使了各種各樣的任務，手上沾的血多得我一閉眼就會見著！當然，剛開始我還會害怕，後來就逐漸麻木了。畢竟要是這個都不習慣的話，以後隻怕拿著刀手都會顫抖，反叫別人殺了。”
“可是那個人不一樣，是，他也殺過人，做了不少和我一樣的肮髒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就是這麼一個人，他會在情報有變，敵人來襲時擋在我麵前。你知道嗎？從來沒有過，從來沒有人這麼對我過。那一天，他的右手就廢了，再也拿不動槍了！你知道這對於一個特工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積攢了無數血債，他會被人殺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