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布緩緩拉開,頓時場中一陣驚歎。隻見那戲台右側一座人工製作的雪山,在那雪山的半山腰上還有一座木製古塔,左側一塊日沉滄海的巨大屏風,刻畫極是精美,宛若真實。再看戲台中央,一座精製飛簷小亭,亭側一株梅花樹。整個布景精研細致,氣勢恢弘,加上場中的亭台梅樹,又不失優雅簡約。待展易看向亭中坐的那位佳人時,也不禁眼前一亮,隻見一位淡黃紗衣女子獨坐於亭中,麵前一副瑤琴。雪山,古塔,落日,亭台,梅樹襯得這女子仿如仙子一般。
台下諸人皆被眼前的美人美景所震撼,全場寂靜無聲。施寶君和施靈兒也被吸引了過去,目泛異彩,一臉期待。
展易除了剛開始的驚豔過後,便恢複了正常,這布景雖然精製但和前世的歌舞晚會一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一般而已。
“叮”一聲瑤琴輕彈,未見美人麵,仙音入耳中。那女子素手輕撫瑤琴,姿態優美曼妙。一連串清脆活潑的琴聲傳來,就連展易這種聽慣了電子音樂的人也覺得如沐春風。
漸漸的琴聲變得舒緩綿柔,一陣優美動聽的歌聲傳來。
牧野盈輝,彤雲貫宇,日隱西山終難挽。
夢隨流光湮沒,歎斷心弦。月空圓。
我本佳人,逢君何事,倚欄慢看風雲幻。
靜夜聲微,點檢雪嶽無邊,路蜿蜒。
揉碎冰心,歎相思,古今淒婉。
也瞧浮雪姣梅,玉屏花紅幽妍,好山川。
往事輕邃遠。
滿眼荊榛相知,古寺蕭鼓,漬亭歌賦,滄海沉煙。
一曲唱罷,歡呼掌聲四起。那女子唱畢,緩緩地從亭中站起,腰肢纖細,似不堪一握,蓮步輕邁,向前台走來。
走的近了,展易才瞧清楚這女子麵目,隻見這女子眉如遠山,目似秋水,點絳朱唇,冰肌雪膚,微微一笑間,兩個淺淺酒窩,那左眉之上一點美人痣,給人一種楚楚可憐之感,惹人憐愛。
羅小小走到台前,微微躬身福了一禮,朱唇輕啟道:“多謝各位捧場,微末小技,還請諸位不要見笑。”
這時台下一位公子起身拱手道:“羅小姐過謙了,在下喬子城,今日得睹小小姑娘芳容,得聽仙音,實是三聲有幸。”
台下眾人中自然也有不少的富家子弟,紛紛起來見禮。羅小小隻是一一微笑頷首。
趙庭慕也起身道:“在下淩波門趙庭慕,見過羅小姐。羅小姐琴技出神,實是在下生平所僅見。”
趙庭慕故意點出自己是欽點三門淩波門的弟子,自然是有意抬高自己的身份。
羅小小一聽果然眉毛微微上翹,笑意盈盈的回了一禮道:“趙公子過獎了,小小受寵若驚呢!”
趙庭慕見羅小小回禮,果然麵露得意之色。卻不知,與他同坐一桌的秦碧凝眸光閃動,麵露厭惡之色。
施寶君也煞有介事的起身抱拳道:“羅姐姐琴藝歌藝雙絕,在下……呃。本小姐施寶君也欽佩的很呢!”一本正經的裝做一副江湖樣子倒也可愛的很。
“臨峰施家?”羅小姐眼中一陣訝然道。顯然對臨峰施家這樣的豪門大戶也有所耳聞。
施寶君小孩子心性,見羅小小有些驚訝,心中自然有些得意。便大模大樣的坐在那裏,擺出一副大戶人家的派頭。下麵的自然是要手下來做了。
展易也是個機靈人,連忙拱手道:“羅小姐冰雪聰明,這位便是臨峰施家的大小姐。”
羅小小見展易說話不卑不亢,眼中也絲毫沒有敬畏之意,可是看他打扮倒是個下人,不禁有些奇怪道:“這位是?”
“在下展易,隻是施府的一個小小雜役而已!”展易麵帶微笑,和羅小小坦然對視道。
話音剛落,卻聽一個不屑的聲音道:“沐猴而冠,也不瞧瞧自己什麼東西。”
循著聲音望去,就見趙庭慕一隻手剛剛端起茶杯,麵噙冷笑的坐在那裏。
展易聞言心頭火起,這趙庭慕實在是可恨,沒招他沒惹他卻偏偏自己來尋釁。這眾目睽睽之下諒他也不敢直接動手。便轉過了身子,臉上仍然掛著笑。
施靈兒一見這情況,忙伸出小手扯了扯展易,臉上一片焦急的神情。
施寶君本想不讓展易再招惹是非,可一想自己堂堂臨峰施家,即便是一個普通仆役被人當眾折辱卻忍氣吞聲,也不免折了施家的威風。反正有自己在這裏,這姓趙的可奈何不了展易,便沒有出聲阻止。
展易對著施靈兒溫柔一笑,然後輕輕搖了搖頭,重又轉過頭去,對著趙庭慕拱手笑道:“原來是趙公子呀!真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趙兄不近晚上穿屋越脊精力充沛,白天也是如此的生龍活虎,在下真是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