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你現在已經是國內知名的醫術專家了,可你想過沒有,你的師傅,我的師叔祖他現在如何了?”楚然看著他神情和言語間,還是有些怨恨之心,於是問他道。
“師叔,在五十幾年前,當你還在繈褓之中的時候,父母雙亡,就是師叔祖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當年師叔祖待你如何,你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四十年前,你犯下滔天大錯,師叔祖怎麼可能把你逐出師門?”楚然的目光中,帶著厲色,口氣冷森地說道。
“於你來說,他隻是你的授藝老師,但於他來說,你不僅僅是他的徒弟,而是他的兒子,在將你逐出師門後,他便封了山門,從此不知所蹤,你可知道這是為何?”不等趙建恒出言,楚然繼續的憤憤說道。
這些天醫門的往事,都是楚然聽母親跟他提起過的,自己的師叔祖澄心大師,因為少年即出家為僧,所以從未婚娶,也無兒無女,在將趙建恒從小拉扯大的同時,已經打心眼裏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
但是,四十年前,趙建恒因為年輕氣盛,與人鬥氣,在醫治一個病人過程中,用藥失誤,將病人致死,才被澄心大師驅逐出師門。
趙建恒聽著楚然的話,本來還想在說什麼的,但楚然最後的一番話,讓他整個人陷入到沉默中,他就站在那裏,低下了頭,開始一語不發。
“師叔,我這裏有些藥水,你們每人一瓶,把它喝下去,這藥水至少能夠保證一段時間內,你們的精氣神都可以維持在最好的狀態,對於這病菌的侵襲,也有一定的預防作用。”
看著沉默的趙建恒,楚然微歎一聲,然後從背包中取出幾個裝著靈境之水的瓷瓶來,並伸手遞給旁邊的那些專家們。
在知道了楚然與趙建恒之間的同門關係後,這些個眼高於頂的專家教授們,看著楚然的眼神都已經變了,更沒人再敢去輕視楚然。
當楚然遞出來那些瓷瓶的時候,除了山羊胡須老頭,其他人都趕忙的上前去,將瓷瓶接過來,考慮都沒有考慮,打開瓶塞,將藥水灌進嘴裏去。
等到隻剩下了站在最後麵的那個山羊胡須老者後,楚然都忍不住,想把這瓷瓶摔在他臉上去,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將瓷瓶遞給了趙建恒,趙建恒拿著瓷瓶轉身又遞給了山羊胡須老者。
“師……師侄,不知,你可有我師傅他老人家的消息?他……還好嗎?”沉默了許久,趙建恒抬起了頭來,那雙眼睛裏麵,依稀可以看到一絲濕潤,他看著楚然,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
“沒有,我連他老人家的麵,都沒有見過,我也隻是聽母親說過,他當年不知去了哪個深山大澤中,過起了隱居的生活,已經不問世事了,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是否還健在。”楚然搖搖頭,輕聲慨歎地說道。
楚然的話,讓趙建恒的臉上,掠過緬懷之色,他突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裏麵,一滴淚珠滾落下去,整個人都變的悲痛起來。
“其實……當年,我知道自己錯了,我隻是……隻是怨恨當初,師傅為什麼那麼狠心,居然將我趕走。”趙建恒低低地喃語著,漸漸地,臉上已是老淚縱橫。
楚然站在那裏,看著自己這位老淚縱橫的師兄,心裏頭不由地長歎一聲。
這世間,有很多事情,終究還是需要時間去沉澱的,隻是,當一切恩怨解開的時候,當初的那個年輕人,已經變成了白發老者,而他的師傅,已經不知所蹤,是否還健在人世,也已經無所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