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隨著已知線索的增加,我的迷惑不但沒減少反而越發濃鬱,濃鬱到堵在胸口憋悶著又無法釋放隻好去撞牆。
現在這一切疑惑都有了解釋。
為什麼段先生自零六年的最後一起案件後突然停手,至到兩年過去才對吳申月下刀,想必是因為當年的吳申月發覺好友失蹤得蹊蹺前來調查,最後不知道查到了什麼被段先生滅口。吳申月在學校裏的履曆白狐狸提過一次,大一新生代表,想必頭腦不會太差,真的被她查到了點什麼也是有可能的。
何況她留下的那本斷斷續續隻字片語的筆記本裏也留下了很多信息,可惜除了幾句有價值的話其他的我完全看不懂,所以就一直夾帶在包裏再沒有拿出來過。
至於那通沒有指紋的詭異報警,估計是已經變成鬼魂的周琳琳不堪忍受好友的慘死才撥打的。鬼魂和人類不同,他們可以在人脖子後吹涼風,條件足夠可以舉起比較輕的物體,還可以擾亂電子設備,但他們在一般情況下殺不了人。
周琳琳的能力其實讓我非常驚訝,她從零六年死亡至今已經過去了六年,但她不僅保有最完全的記憶,還有能量來嚇唬新進來的房客,簡直是個意料之外的奇葩。
——是。
半晌過後,凝固的血跡勉強撇出一個字。
“最後一個問題。”我說,“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幹涸的血跡在地板上描出一個勾,還有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明白她的意思:願意跟你走,但是怎麼走?
“我有辦法讓你離開這裏,還能讓你跟正常人一樣生活,但前提是要找到你的屍體,哪怕是一顆牙齒。”我掃了一眼依舊在傻笑的餘城,“或許會久一些,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半個月。”
坐在沙發上的史元香本來背對著我,但她突然轉頭說:
“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敲門。
餘城眼前一亮。
我將手中的水果刀貼在腕部去開門,還沒來得及下手,那雙寶石藍的眼睛就撞進了我的視野。賈思堂站在門口恬不知恥地朝我嘻嘻笑,還讓我看站在他身後滿目錯愕的白狐狸:
“我帶人來幫你了,你不是要走嗎,幹脆一起得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野生逗比。
後來也不知道賈思堂使了什麼方法單獨拉餘城進房間嘀嘀咕咕了一陣,回來的時候兩人都笑得滿足,餘城自然而然地說出了段先生地下室的位置,後麵的計劃不用多說,一切水到渠成……就是沒想到段國然背後的勢力居然屌成這樣。
後來問及白狐狸摻一腳的原因,他說是自己犯賤好奇無聊才跑來玩的。我沒計較這話真假,因為我有時候覺得他跟賈思堂是屬於同一個屬性的逗比,盡管他年齡比較大,但這並不妨礙他跟賈思堂一起賣蠢。
… …
此刻車燈大開,我看著前方晦暗不明的路,嘴裏嚐到一絲危險的腥鹹。
自從遇到史元香以後許久未尋來的疲倦感居然漸漸湧上腦部,我按了按太陽穴,說:
“我們一起行動太不方便。”
車裏沒人說話,後座上的三個人都很清楚為什麼不方便。
“我有一個想法。”我說,“可能要委屈一下張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