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疼痛中重新清醒的段國然紅著眼睛陰鷙地看著我,當我的鉗子伸向右腳的最後一根腳趾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然後在慘叫中看著自己的小腳趾被我丟進鐵盤裏。
“不要緊張段先生,斷肢再植技術你肯定比我熟悉,待會兒我會再幫你把這些東西縫回去,你不會死的,開心吧。”
他的眼底終於露出了恐懼的情緒,瘋狂地搖著頭開始新一輪的掙紮,卻在我笑吟吟的表情中看著另一隻腳趾被鉗斷丟進鐵盤中。
“其實我一直很疑惑,你為什麼要肢解女性……你不討厭女人,不然不會因為周琳琳停止自己的殺戮。”我手上動作不停,看著他在痛苦掙紮,昏迷清醒中來回沉浮,“你大周琳琳三歲,在學校不到半年時間就抱得美人歸,如果說這期間沒有什麼特殊原因,我不信——因為她實在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是一個懂得隱藏,懂得進退的好姑娘。”
“後來她告訴了我原因,你們是高中同學,你在高二那年轉校到南城,先是住在姑媽家,後來住進了筒子樓。”我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平靜敘述,“你暗戀她,從高三迎新的時候看到她第一眼起。”
“其實你想殺的一直是她,對吧。”我走到了他的左手邊,利索地一把拗斷了他的手腕,神色平靜,“殺了她之後,你所有的欲望都飽和了,你把其他女孩的屍體都處理成花肥,唯獨她的,你保存在冰櫃裏,保存了六年。”
手指我是按骨節來處理的,一截截慢慢夾斷,段國然幾度暈了過去,意識漸漸隨著失血和無法言說的痛苦從大腦中流走。
在緩解自己欲望殺死那些無辜女孩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今天?
大概沒有吧,白狐狸說他每次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這說明有人替他扛著肢解案暴露的風險幫他做偽證,估計這次也不例外。
原本我是想讓他親口說說自己的故事的,但為了避免更多的麻煩,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鐵盤子裏已經裝滿了血淋淋的手指腳趾,堆成一座小山,盛滿了段國然曾經的欲望。
突兀的手機鈴聲從丟在地上的西褲中傳來,我放下斷骨鉗蹲下身伸手去掏褲口袋,摸出一隻還在震動的黑色智能機。
被血染濕的手沒辦法操作,這種容易留下指紋的東西我從來不用,就算用完也要仔細地清理掉自己的痕跡。
來電顯示上是一個陌生號碼,段國然的手機沒有設置密碼鎖。我把這個電話掛掉之後直接拆開手機後殼把號碼卡取了出來,然後從自己隨身帶著的挎包裏取出林娟的手機把卡換了進去,然後開機。
大部分手機的GPS定位係統是通過號碼卡來進行準確定位,段國然的提前到來肯定有什麼特殊的原因,而他不在場證明的偽造不是一個人能做得出來的。
看來沒時間再把這些東西給他縫上去了。
我看了看昏過去的段國然,又看了看藍簾後的冰櫃,最後朝放著藥品的櫃子走了過去。
… …
“小弟弟,你過來一下。”
在健身器材附近玩耍的幾個小孩子回頭就看見一個黑頭發戴著金絲框眼鏡的女人正在朝他們招手。
孩子們猶豫了一會兒,一個膽子大的小男孩走了過去,其他小朋友伸著脖子地看著他的背影望眼欲穿。
沒過一會兒就看到那個女人拍了拍男孩的頭,似乎給了他一個什麼東西之後就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男孩連蹦帶跑地竄了回來,手裏似乎還舉著一個閃閃的東西!孩子們一擁而上,當他們發現那是隻手機的時候,齊聲發出了羨慕的讚歎。
“這是那個姐姐送給我的!”男孩驕傲地說。
“真好,早知道我也過去了。”一個孩子懊悔道。
“不過那個姐姐好奇怪,手裏戴著雪白的手套,身上也有股怪味兒……”男孩喋喋不休地開始描述自己拿手機的過程,依舊得意洋洋地炫耀著自己免費得來的新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