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玉暖愈來愈忙了。她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了,埋身於幾尺高的書籍典冊裏。而那些書,蔣純莘一本都看不懂。實在無聊,她便去找荀自羲聊天。
近期,蔣純莘找七王爺的次數少了許多。因為她覺得,他看他的眼神,裏麵多了一些東西,例如溫柔。可是她又覺得,他看的不是她。
今日,荀自羲一人來到玉暖的住處,玉暖正埋頭寫方子,連抬頭看他的時間都沒有。蔣純莘知道玉暖的習慣,她在非常投入的時候,誰都不能來打擾,無論是誰,包括王爺。荀自羲幹笑著,在院子裏擺了棋盤招待他。她不會下其他的什麼棋,除了五子棋,就是玉暖前些日子教她的圍棋了。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蔣純莘硬著頭皮跟七王爺下起了圍棋。結果可想而知,節節敗退,慘不忍睹。
七王爺安慰性的笑笑:“你這棋藝,是誰教的?”
“玉暖。”
之前他也與玉暖下過幾次棋,玉暖就坐在她的位子上,低眉斂目,不疾不徐的對他步步緊逼。你追我奪,相互圍殺的場景,倒跟現在有些像。不過現在,倒是讓他有些輕鬆,好像跟蔣純莘在一起,這個姑娘都能帶給他輕鬆愉悅的感覺。
他淡笑著看著眼前的人,眼神有些渺然。
蔣純莘被看得發怵,他的眼睛在看她,眼神卻像是穿過她,“王爺,你是在看我?”
七王爺收回視線,不回答卻打趣道:“你這棋藝,可沒得到玉暖的真傳啊。”
蔣純莘不好意思,臉上微微發紅,“我本就見著棋盤就暈的,前些日子玉暖覺得無趣了,便教我幾下,讓我陪著她解解悶。讓王爺見笑了。”
七王爺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這段時間,他被玉暖照料好像已成為已習慣,習慣在渾身痛楚的時候,看著她鎖著眉頭為他忙得微微出汗;習慣她每日一次,用手指按著他的脈搏,若有所思。隻要一想著她在身邊,好像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覺得比較安心。可是他好像從來沒有問過,她是不是已經確定了去處。她在臨西城的時候,之所以願意隨他來舞玥,隻是因為還不知道去哪。他和她之間,好像也沒什麼定性的牽扯。也許,他該問問,她的去與留。
七王爺閑話了幾句,便離開了。
蔣純莘看著院子門,有些深思。總覺得,有些事情,正在悄無聲息的暈開了。
玉暖寫完了十幾張紙的房子,已經是暈暈沉沉,走路的步子,都顯得尤為沉重。
蔣純莘給她遞過去一杯熱茶水,突然道:“剛剛王爺來過了。”
“哦。”
“玉暖,你那麼多方子,都是給誰寫的?”
“荀自羲。”
“玉暖,你對七王爺是不是很有感情?”
這些日子,玉暖對七王爺勞心勞肺,盡心盡力到都已經要把她自己給累死的地步了。如果不是因為在乎有感情,蔣純莘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玉暖放下茶杯,蹙著眉道:“就算養頭豬,時間久了也都能產生出感情了,更何況人。”
蔣純莘瞪大眼睛,這句話竟讓她無言以對,半天才開口:“不對,我是指男女的那種感情,不是戀物的感情。”
玉暖卻沒有接話。
等玉暖再次為荀自羲把脈的時候,他突然問道:“玉暖,你有想好要去哪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