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看見了我,大頭對老成說他想起了一些事,關於我的,關於他自己的,還有未來。
我說什麼是未來,大頭能預見未來?老成說他也不知道,大頭隻是說了這些話,就讓他來接近我,火葬場的那個攝像頭確實是老成放的,不過是大頭的主意,他後來做的事,一半是為了自己,一半是為了大頭和我。
我沉默了很久,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了,太陽已經升了起來,四周的霧氣漸漸的散開,大頭也在這個時候醒來了,第一句話就是:“沒時間了。”
我們不懂他在說什麼,給他喂了一些水之後他再次暈了過去,他現在的處境很不好,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不僅僅是因為他身體極度脫水,還有精神狀態,就在他昏過去的幾個小時裏,嘴裏總在咿咿呀呀的說著一些胡話,大致上都是在喊童玲站住,叫她出來之類的,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卻隻能看著大頭,什麼也做不了。
大頭昏迷的時間裏,老成又跟我講了很多關於我爹和多吉的事,當然還有關於大頭,老成懷疑大頭可能是有失憶症,簡單的說就是間歇性的會失去一部分記憶,就跟魚一樣,記憶保存不好,可能明年連我們幾個人都不會記得了。
他說他當初見到大頭的時候就這麼覺得了,當時隻是想把大頭留在店裏幹點活什麼的,後來才知道這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小哥,實際年齡其實很高,並不是身份證上寫的四十多歲,可能是一百,也可能是兩百。
“你這不是扯呢麼?人能活這麼久?”劉津赫對於老成的話嗤之以鼻,不過後來老成講的話,讓我們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懼裏麵,因為他說了一段關於民國時期的曆史,而那段曆史裏的人就是小哥大頭,他親身經曆的事,大頭親口說的。我們都知道一個事實,大頭是不會亂吹牛的,他說的一定的真的!
“那按你這麼說,大頭當時多少歲?”劉津赫問。
“他說當時三十歲。”老成在兜裏扣扣索索的竟然摸出了一根煙來,不過已經斷成了兩截,他在火上點燃自己抽了兩口,又遞給我抽,把剩下斷掉的半截給了劉津赫,讓他自己想辦法,能抽就抽,不能抽那就算了。
“嘿嘿,這還難不倒我,想當年小爺我撿的煙屁股比我這輩子抽的煙還多,這算什麼?”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地上的木棍撿了起來,扣了兩下,夾在中間,圍了一圈之後,竟然做了一個小圓管子出來,在火上點燃,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大頭會不會是記憶錯亂?可能是把電視裏的情節記成了自己?”我猜測道。
“也有這個可能,不過他當時說的很詳細,讓我不得不相信,你們想,要不是自己親自發生的事情,你能記那麼清楚嗎?就算是編出來的,或者是電視情節,那也不能記這麼清楚吧?”老成說。
我點了點頭,想來也是,小哥不會那麼不靠譜,要說劉津赫會剛出這種傻事來,也許我還會信,但是換做是小哥的話,那決計不可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會信,我相信老成也是一樣,這是一種信任,有點盲目的信任。
“我靠,那小哥不會真的是一兩百歲的老家夥吧?這也太勁爆了,小爺我活這麼大,一百歲以上的見了不少,這兩百歲的倒是頭一回見,而且他娘的,小哥這個兩百歲的人,竟然比我們這些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身手還好,這還讓不讓小爺我混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你也別想多了,小哥這樣的,哪裏是我們這等凡夫俗子能比擬的?”我說。
劉津赫砸吧了兩口煙,精神好了不少,掙紮著坐起來,說:“咱們得帶他出去才行,按他現在的狀態,我估計是不活了,之前就被蛇咬了,現在下去指不定遇見了更毒的東西,雖然他身體好,能抵抗蛇毒,但是這人總歸是人,一些毒是可以自己解了,但是這累積不得,要命的東西。”
老成點了點頭,說:“對,你小子也中毒了,身體裏估計還有蛇毒沒有清除幹淨,得仔細一點才行,而且這出去的路還很困難,我們還得靠小哥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