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立即點頭,劉津赫把我鬆開,我就輕聲問道:“剛才你們跑哪兒去了?”
“兒子沒娘說來話長。”劉津赫道:“你以為摸黑從裏麵摸出幾個防毒麵具容易嘛。”
我罵道誰叫你不聽我的,這時那詭異的靜電聲又想起了一陣,離我們近了很多,劉津赫立即緊張的噓了一聲。“別說話。”
我立即噤聲,接著我就聽到劉津赫翻動東西的聲音,翻了幾下不知道翻出了什麼,一下塞到了我的手裏。我一摸發現是把匕首。我心說你要幹嘛,就聽到了他似乎在往帳篷口摸。
我立即摸過去抓住他,不讓他動,他一下掙開我輕聲道:“小哥被咬了,我得馬上去救他,你待在這裏千萬不要動,到能看見了再說!”
我聽了腦子就一炸,心說不會吧,還沒琢磨明白,劉津赫就出去了,我整個人就木在了那裏,感覺到一股天旋地轉。
先驚的是大頭被咬了,劉津赫什麼也沒說清楚,但是那些蛇奇毒無比,被咬之後是否能救,我不敢去想。然後驚的是大頭這樣的身手和警覺,竟然也會被咬,那外麵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下我就心急如焚,真想立即也出去看看,可是他娘的卻什麼都看不見。這時候就想到一個不詳的念頭,萬一劉津赫也中了招怎麼辦,他娘的我一個人在這裏,帶著張豁牙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種焦慮無法形容,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到底需要多少時間恢複,外麵的情形極度的危險。我摸著手裏的匕首,渾身都僵硬的好像死了一樣,心說不知道劉津赫給我這個東西是讓我自殺還是自衛。
但是毫無辦法,我什麼都不能幹,隻能在原地坐著。聽著外麵的動靜,一麵縮著身子抑製身上打戰的感覺。
就這麼聽外麵還是什麼聲音都聽不到,絕對想象不到外麵全是蛇是什麼樣子,那靜電一般的聲音沒有繼續靠攏,但是一直時斷時續。聽距離,最近的地方在我們營地的邊緣,但是它沒有再靠近一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完全沒有時間的概念,那段時間腦子是完全空白的——我稍微有點緩和下來,人無法持續地維持一種情緒,緊張到了極限之後,反而身子就軟了下來。
逐漸的,我的眼前就開始迷蒙起來,黑色開始消退了,但是不是那種潮水一般的,而是黑色淡了起來,眼前的黑色中出現了一層迷蒙的灰霧。
我鬆了口氣,終於能看到光了,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複原的快一點,於是不停的眨巴眼睛。
慢慢的,那層灰色的東西就越來越白,而且進度很快,在灰色中很快又出現了一些輪廓。
這可能有點感覺像重度近視看出來的東西,我轉動了一下頭,發現眼前的光亮應該是礦燈沒有關閉造成的,我舉起來四處照了一下,果然眼前的光影有變化。確實是我的眼睛好轉了。
但是現在的模糊程度我還是沒有辦法分辨出帳篷的出口在什麼地方,隻能看到一些大概的影子。
我聽說過毛澤東白內障手術複明之後老淚縱橫,現在我感覺能深刻的體會到這種悲喜交加的感覺,很多東西確實要失去了才能懂得珍貴。就在我打算憑著模糊的視力去看一下張豁牙子的時候,忽然我就看到,在我眼前的黑影中,有一個影子在動。
眼前的情形是非常模糊的,甚至輪廓都是無法分辨的,但是我能知道眼前有一個東西在動。我不是很相信我的視覺,以為是視覺恢複產生的錯覺,就沒有去理,一點一點朝張豁牙子摸去。很快就摸到了張豁牙子的手,溫度正常了,我心裏驚訝,竟然自己就退了燒了。也好,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法給他打針。
去摸水壺想給他喝幾口水,一轉身忽然又看到眼前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這一次因為視力的逐漸好轉,我發現在我麵前掠過的影子的動作,非常的詭異,不像是錯覺。
我愣了一下,就把臉轉到那個影子的方向,死命去看,就看到一團模糊如霧氣的黑影,看上去竟然是個有四肢的東西。
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說難道這帳篷裏還有其他東西,在我剛才失明的時候有什麼進來了?
劉津赫?大頭?但是他們不會不說話啊,我一下捏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