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炮神?”一邊的小賈睜大眼睛,顯然聽說過這個名號。
張豁牙子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改前幾日的冷酷勁:“都是同僚給捧的,一個外號而已。”
小賈道:“你也不用謙虛,在這種場合你得發揮你的專長。”然後轉頭對我們道:“張豁牙子到現在還沒失過手,炸東西他說炸成幾片就是幾片,我絕對相信他,他既然這麼說,我認為可以試一下,你們有沒有意見?”
劉津赫看了看我,他有雪地探險的經驗,聽說過很多關於雪崩的事情,顯然也覺得有點玄,不過他是我這一邊,他看我是想我表態。
我對劉津赫點了點頭,拚了吧,此時其實已經沒有退路了,我說不準炸沒他們還能真聽我的?
我們同意之後,張豁牙子取出一隻特別的鏟子,開始擰上一個特殊的鏟頭,在雪地上打了幾個洞。
然後張豁牙子用幾種粉末配比出了一種炸藥,往裏麵深深的埋進去幾個低威力雷管,我知道這種炸藥本來就是專門調製的,威力大概隻有十個炮仗左右,是用來鑽孔破壞石門的封石的,給他重新調過配方之後,威力肯定更小。
四眼在邊上喝茶,一看這情景就瘋了,他見過朝聖者插國旗的,見過偷獵的晚上偷跑出去的,也見過偷渡過境,但是千辛萬苦跑上來,掏出雷管來炸山的,肯定還是第一次。跑過來一下攔住張豁牙子,大叫:“你們幹什麼?老板,你們瘋了——!”
還沒說完,張豁牙子在他身後一鎬子就把他敲暈了過去,四眼摔倒在雪地裏,給拖到一邊。
我看著覺得後腦發疼,心說四眼也夠慘的,路走的多不說,還要挨這個。不過想想也實在沒辦法了,四眼能容忍一切,也絕對不會容忍我們炸山,他畢竟還要在這裏混下去。不把他敲昏沒法繼續開展工作。
劉津赫問張豁牙子:“我們以後拿這小子怎麼辦?”
張豁牙子道:“先不管他,我們還得要靠他回去,把他帶到地宮裏去,丟在一邊就行了,到時候多塞點錢給他,他還能怎麼樣?”
張豁牙子的表現極其專業,幾乎就沒讓我們插手,他自己一個人幹活,雷管根據一種受力結構的模型排列好,他揮手讓所有人都爬到裸岩上去,以防等一下連鎖反應把我們一起裹下去。
我原本以為雷管爆炸的聲音會很大,至少得翻起一聲雪浪,沒想到張豁牙子一按起爆器,我根本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就看到平整的雪麵一下子開裂了,然後大片大片的雪塊開始象瀑布一樣向坡下傾瀉而去,坡度也一下子變得更加陡峭,我們腳下一下子空空如也。
不過這樣的傾瀉並沒有持續多遠,滾下去的雪片就停止了,雪坡下露出了一大片渾濁的,凹凸不平的白色冰雪混合層,這就是課本上說的四世紀古冰川表麵。
劉津赫在邊上閉著眼睛,一直還以為沒有爆破,我搖裏了搖他,他睜開眼睛一看,驚訝道:“挖哈,這真沒什麼聲音,神了。”接著馬上忐忑不安的看了看頭頂。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張豁牙子的技術過硬,除了我們上方一點點的雪因為下麵失去支撐而下滑之外,似乎沒什麼問題。等一會兒,都不見大的鬆動,我們逐漸鬆下心來。
我朝張豁牙子豎起了大拇指,小賈也拍了拍他,做了個你厲害的手勢。
張豁牙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可還沒等他的嘴角裂的足夠大,突然一塊雪塊就砸到了他的頭上。
幾個人臉色都一變,劉津赫急忙對我們揮了揮手,低聲道:“噓!”
我們下意識的就全靜了下來,幾個人又抬頭一看,隻見我們頭頂上大概一百多米的高處,雪坡上,逐漸出現了一條不起眼,但是讓人心寒的黑色裂縫,正在緩慢的爆裂,無數細小的裂縫在雪層上蔓延。隨著裂縫的蔓延,細小的雪塊滾落下來,打在我們的四周。
我頓時就渾身冰涼,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了。
看來張豁牙子‘炮神’的這個名號,今天是要到頭了。
“所有人不準說話,連屁也不準放。”劉津赫用極其輕的聲音對我們道:“大家找找附近有沒有什麼突出的岩石或者冰縫,我們要倒黴了。”
“不可能啊。”張豁牙子在那裏傻了眼:“我算準了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