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繩子,很細,似乎套在了這東西的脖子上……
嘴巴,對,這個是嘴巴,牙齒,還有僵硬的舌頭,這玩意的牙齒跟人差不多,挺整齊的,大小跟人也差不多……
恩……這個是鼻子,對,這大魚的鼻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兩個孔,我的手指竟然能伸進去?
等等!
這……這是一具屍體!
一股惡寒從我背上爬了上來,我哆哆嗦嗦的將左手從這具屍體的嘴裏縮了回來,然後雙手將屍體向前一推,希望他能繞開我,滾到別的地方去,整個過程,我麵無病情,眼睛呆滯,動作也極為僵硬,這竟然是一具屍體!
會不會是斧頭隊伍的第六人?
一個可怕的念頭一下子閃過我的腦海,這會不會是大頭?從我剛才叫了一聲,他就沒聲音,現在也沒聲音,我下意識的抬頭往前看,隻見水下的亮光依舊在,大頭的輪廓也在,不會是大頭,那會不會是成哥?
我心裏咯噔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屍體再一次隨著水流一下子撞到我的身上,我身子一顫,伸手去摸那人的腿,一下子差點笑出來,不是成哥,這人雙腿都在,成哥是個瘸子!
我沒想到這竟然成了辨認成哥身份的關鍵點之一,不過好在不是他,否者我真的要被嚇死,陌生的屍體我還不是特別怕,熟人的是最可怕的,就想當初我外公死了,一直張著嘴巴,躺在棺材裏,臉上貼著黃紙,那模樣,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心裏一陣惡寒。
這或許是來源於熟人間的那種感情和心裏的幻覺吧。
屍體再一次撞到我的身上,我再次伸手去撥弄他,雖然他對我構不成威脅,可是這弄不死人,惡心死人啊,而且我一摸,發現屍體這一次竟然是彎著身子,將我纏了一圈,很不好弄。水流那麼急,而我泡在水裏的手也漸漸的開始變得僵硬起來。
身上的肌肉已經開始失去知覺,隻要我稍不留神,下一秒我可能就會被衝走,我拚著最後的力氣喊大頭:“你……你過來拉我一把,我……。”
我話還沒說完,一口綠水直接嗆進了我的口鼻,頓時惡心到要死,再定睛一看,眼前的手電光竟然消失了!我嚇壞了,想叫卻叫不出來,嘴裏全是水,地下河的水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漲到我的頭頂,我根本不能呼吸了,更不要說什麼話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身後一股大力使勁拍打我的背部,夾雜著碎石和雜亂的東西,我腳下一個趔趄,徹底淹沒進了水裏,我心想完了,這出師未捷身先死,真是日了狗了。
可我閉上眼準備等死的時候,水流竟然帶著我往前麵走,我一下子明白了,水已經開始往裏麵灌了,我要被衝進去,回到那棵樹的下麵,心裏一喜,我睜開眼睛,立馬又覺得刺痛無比,趕緊又閉上了。
我感覺身體被水推著走,速度越來越快,快到我根本拉不住任何東西,快到我不能左右自己的身體,砰的一聲撞在入口的位置,腦袋有點疼,但很快就麻了,感覺不到疼痛,水裏的血腥味也漸漸的濃了,我知道一定是出血了。
身子不斷的被擠壓,手臂上被岩壁撕拉得生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四周的水流變緩了,我也顧不上睜開眼睛,一個勁兒的往上麵遊,終於一下子竄了出來,呼吸到空氣的感覺真好!
睜開的瞬間,我看到岸上的大頭正在梳理著身上的水草和傷口,我叫了一聲,掙紮著想爬上去,卻發現腳已經徹底僵住了,難以動彈分毫,大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說,這個小子竟然活下來了?
我能體會他眼睛裏的那種意料之外。
我被他拉上了岸,猶如一具死屍,不同的是此時我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空氣嗆進喉嚨,有點生疼,卻讓人很歡愉,活著的感覺真好。我啪的一聲躺在地上,感覺腦袋很是昏沉,摸了摸頭頂,全是鮮血,眼睛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失血過多的症狀開始越發的明顯。
隱隱約約的,我聽見大頭像是在打電話,也像是在跟人對話,不過到底是誰我不知道,而且這地方沒信號,他應該是跟人在說話,也可能就是在對我說話,可是我實在太困了,腦子嗡嗡的,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