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非常有規律,一下一下的,在這寂靜的環境裏,分外讓人覺得心驚肉跳,我剛剛已經給嚇了一跳,現在聽起來,簡直像催命符一樣,我的心髒也跟著這個節奏顫抖進來。
一時間我感覺到有點奇怪,我怎麼會這麼害怕,我應該已經克服這種恐懼了。我鎮定了一下,又聽了一會兒,聲音並不是來自其他地方,按照方位來看,好像是從水的內部傳出來的。
我開始冒汗,成哥一手已經拔出了匕首,匍匐著向河邊靠近過來,想聽個清楚。可是我自己的心跳反而越來越響,等成哥爬到水邊上的時候,我心跳得簡直就要從我的嗓子裏跳出來了。
我知道自己是給這裏的環境感染了,有一段時間我以為自己已經克服了這毛病,現在看來還沒有。想象力豐富是我的大忌,我一邊提醒自己,一邊寧神靜氣,腦子裏想象著四周的光線明亮起來,並沒有這麼黑暗,又深呼吸了幾口,總算壓下了躁動的心髒。
我歎了口氣,轉過耳朵,想好好分辨這到底是什麼聲音。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聲音突然停止了,一下子就是鬼一樣的寂靜,我被這突然的變化嚇得渾身一緊,同時,我忽然感覺到,好像有一隻什麼東西突然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頭皮一乍,眼前幾乎一黑,人瘋了一樣地回頭去看,手裏的火把一下子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立即熄滅,四周變得一團漆黑,緊接著,我的手被什麼給纏住,拚命向後扭去,我嚇得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鬼叫了一聲,用盡了全身力氣想翻過身來,一掙紮,身子下麵的一塊滑石一碰,我整個人一沉,和我身後的東西一起掉進了水裏。
我掉下去的同時,忽然聽到有人罵了一聲:“你個衰鬼!”然後手電就亮了,大頭一邊緊緊壓著我,一邊用手電照著我的眼睛,照得幾乎要瞎了。我剛想用手去遮,突然就被他甩了一個巴掌,完全沒有留力,我鼻子馬上就是一涼,開始流鼻血。
他打完我之後,又狠狠罵了我幾聲,說道:“你個仆街,不是叫你在原地等著嗎,亂跑什麼?”
我馬上就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我剛才聽到的聲音很可能是我自己的幻覺,手機進水了還能用,這本來就說不通,現在我掛了電話,竟然還能發聲,這不是扯呢麼!
我轉身,重新將火把點了起來,忽然發現成哥已經沒了影子,不知道去哪兒了,小賈靠著一邊的廢墟喘著氣,不知道咋回事,我有點懵逼,就聽見小賈問:“斧頭呢?”
“她?被我料理了,你要下去陪她?”
大頭這話一出,我又朝他身後看了兩眼,果然沒見斧頭的身影,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大頭真的將斧頭給殺了?這是為啥啊?
小賈一聽就急了,捂著腹部,掙紮著就要上前去找大頭拚命。
我想解釋,但是他卡著我的脖子,我說不出話來。大頭好像氣得夠戧,直接一巴掌朝著大頭扇去,誰知道這老小子一躲,一巴掌落到了我的臉上,打得我耳朵嗡的一聲,我一下子心頭火起,心說我操你奶奶的,敢這樣打人,說明根本就沒把我當人看,當即一頭就撞了過去,將他撞了個結實,兩個人又滾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一下子滾到河灘上,他力氣比我大,一下子又占得上風,把我壓在身上,抬頭就想掐我,結果這裏太矮,他頭一抬,撞在一根柱子上,把他撞得一愣,我乘機猛地一腳頂在他的胯下,將他頂翻了出去,然後撲上去搶過他的手電,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將他砸蒙了過去。
我壓在他的身上,看他暫時無法動彈,就用手電去照四周,發現這鳥人的裝備和槍都沒帶進來,想必是覺得裏麵太狹窄,怕走火傷到自己。我又去摸他身上,想去拿他的匕首,突然他將我向上一頂,我也和他一樣,一頭撞在頂上,撞得眼冒金星,急忙翻到一邊,免得再給他頂一下。我腦漿都要從鼻子裏出來了。
小賈爬起來,身上全是根係的細須和被碾碎的菌類植物,臉已經氣得扭曲了起來,喘著粗氣,眼睛都紅了,我知道他動了殺機了,像他這種人,殺心肯定很重,動不動就想置對方於死地。看來這一次,真的要拚個你死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