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樣？”莫執抬眼看向他。
兩人坐在巨龍口中，仿佛置身在暗色星河中。
“現在，起碼要給你這個東西。”他丟給莫執一個小布包裹，“這東西放在墨陽我也不放心，要麼你就放在你隨身空間裏麵。”
莫執拆開一看，一方精致無比的玉璽。
擦，這玩意值錢啊！
什麼天命所歸、既壽永昌，這世上那有什麼千秋萬代？
莫執淺淺笑道：“這東西，其實有沒有都無所謂；有最好，沒有也不要緊。”
“哦？”殷墨陽看著她。
她在夜裏特別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偏愛素衣紅裙的緣故，夜裏的她，有一種素雅與嬌豔糅合的美感。
“民心這個東西，就像流水一樣……你可以截留、可以引流、可以屯蓄，但是阻擋不住它繼續奔流。”莫執淡淡的說道。
“天命所歸其實隻是一個說辭，終究還是民心向背……我要向你殷國的子民借點民心來用，沒意見吧？”
她輕笑著看向殷墨陽。
殷墨陽勾唇：“拿去吧，最有用是民心，最無用，也是民心……”
兩人之間從未如此深談。
夏夜雨後的風微涼，殷墨陽卻沒讓她離開。
有你的地方，就是高床暖枕、錦繡重樓。
》》》
曹州城外十萬流民，城裏義倉隻剩十日之用，還隻能喝稀粥。
“周邊城鎮的糧食運過來要多久？”莫執問道。
“最快三日、遲些也要五日……問題是，周邊城鎮的義倉也已經見底了……”太守躬身回話。
這簡直是奇觀，座上一位殷王、一位左相，說是殷國最位高權重的兩人也不為過。
居然任由一個小丫頭發號施令。
好吧，這個小丫頭是墨陽王妃，是皇親國戚，是墨陽王爺的枕邊人。
太守就算心裏納悶得要死，也不敢表露出不滿。
“向周邊十日之內能送達的城鎮發出告示：曹州城高價收糧，不論官糧、民糧，一石以上就收！一石糧食二十兩銀子收。”
“二十兩？！平日間一石糧食最多五兩啊！”太守嚇得小心肝噗通噗通，忙彙報道：“小王妃，我曹州城府庫沒有這麼多餘錢啊！”
莫執擺擺手道：“錢你不用管，王爺墊著。”
“這，就算王爺大義、願意墊支，這也是一筆龐大的開支啊！動輒、動輒幾百萬兩！甚至千萬兩！”
“怕什麼，墨陽王府不夠錢，還有左相坐在這裏呢，怕沒錢？去吧去吧，別讓我說第二次。”莫執不悅的說道。
太守一肚子疑惑，偷眼看向王爺和左相，兩人居然對坐下棋，完全不管莫執怎麼下命令。
殷墨陽是懶得管，許衍之是故意不管，他想看看莫執的手段。
果然這高價收糧的告示一發出去就引發了熱議，有富商試探著將自己家裏的屯糧送來十石，莫執二話不說高價收了。
消息立刻炸了鍋，那些屯糧的商賈、地主紛紛抱團租船、雇馬車將屯糧往曹州城送來。
莫執受到消息，冷笑幾聲，下令曹州守軍出城維持治安，讓送糧草的舟船馬車先進來。
殷墨陽湊到她耳畔，笑道：“我的小莫執，你是打算關了城門剃羊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