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莫執,好久不見……”夜白一身暗青色的龍紋華服,在夜風中烈烈揚揚。
城牆外,妖鷲與金雕在空中鏖戰、城牆下、數隻帶有肉甲的六階、七階妖獸正在摧毀城門。
夜白乘著巨大的梟駕臨王府,在半空中俯瞰著下麵的莫執。
她小小的身子裹在鬥篷裏,站在屋簷下,笑著回望。
那笑容自己很熟悉。
沒有絲毫的舊情,而是冰冷的怒意。
地麵上的飛箭往上麵射去,卻連夜梟的羽毛也穿不透。
“方師弟、辛師弟,你們兩人去城牆上幫忙……神火宮主,你使用些火器驅散攻城的妖獸、洪宮主去加固城門……左相大人,就麻煩你坐鎮王府了。”莫執淡淡的說道。
“師姐你呢?”方蒙擔心的扯著她的袖袍。
“我去會會故人。”莫執淺淺一笑,解開了紅色的棉鬥篷。
許衍之的目光順著她的臉,緩緩的打量了她一遍,目光落在了她腰間帶著的那對小鈴鐺。
小鈴鐺上有特殊的鏤空花紋,然而這個鈴鐺卻不會響。
許衍之微微眯起眼,這個花紋,難道是……
“小王妃,夜皇可不能小覷,凡事多留個心眼。”許衍之叮囑了一句。
莫執緩緩的從後腰抽出那把短劍,勾唇一笑道:“多謝左相關心,還請左相暫時發號施令。”
說罷,她一躍至半空中,站在夜白麵前。
不說話,隻是冷笑。
這樣的對峙,前世今生。
又重複了一次。
“莫執。”夜白柔聲說道:“不要鬧脾氣了,你若是乖乖把畫給我,我們也不至於鬧翻。”
莫執淡淡的笑著,看向他,不置可否。
“怎麼不說話?還在慪氣呢?”夜白笑著揮了揮袖袍,從夜梟身上跳了下來。
一步一步、踩著虛空。
就像踩著莫執曾經的信任。
他走到莫執身前,微微的欠身,語帶笑意的低聲問道:“聽說你成了殷墨陽的王妃?怎麼?那個男人比我好嗎?”
他想激怒她。
一個人在血氣衝頭的時候,是破綻最多的時候。
夜白很懂這個道理。
莫執隻是笑,靜靜的看著他的臉。
眼前這個夜白,眼角眉梢、鼻梁嘴唇、甚至是說話時每一個眼神,都與那個拿槍指著自己的男人無異。
“……我聽說殷墨陽對你不怎麼好啊,你還幫他守著墨陽城?你真的這麼愛他?”夜白的笑容越來越狠厲。
“你們已經上過床了?”
“他讓你很滿意?”
“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隨便了?”
“以前碰一碰你的手,你都會臉紅,現在卻學會用做纛愛來討好男人了?”
一句句質問帶著鄙夷和嘲諷戳過來。
若是尋常女人,大都受不了用這種侮辱。
可是莫執連眼睫都沒有顫一下。
眼前這個男人,她太熟悉了。
莫執勾起唇角,笑意冰冷:“夜白,誅心勝過殺人,這一招,還是你教我的……你覺得誅心對我有用嗎?”
“……沒用嗎?”夜白冷笑著後退了兩步,打量著莫執的臉。
嗯,跟她十幾歲的時候一模一樣。
嬌美、清潤,肌膚像最上等的溫玉,柔軟的唇就像花瓣一樣讓人想去噬吻。
“當然沒用。”莫執那柔嫩的唇瓣輕輕吐出冷漠的話語——
“因為我對你,早就沒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