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裏坐滿了人,戲台上的美豔花旦眼波流轉,顧盼生輝,動情地唱著《漢秋豔》:“良宵寂寂誰來伴,唯有琵琶引興長,妾名為王薔,小名阿九……”
台下一陣喝彩聲。不時有人往台上扔銀餜子。
小二將李姒二人引上樓,“姑娘要點什麼,本店有……”
白心不待他介紹完,“一壺上好的初月牙,再來一盤一品糕和錦酥”
小二一聽名兒,就知道是常客,茶樓的初月牙配上一品糕的,酥脆香甜。沒品嚐過的人是不知道其中的滋味。便不再囉嗦介紹“好嘞,稍等”。
片刻,小二端著盤子前來,將一壺初月牙和一品糕、錦酥一一放在桌上,眼角瞟見桌上的金葉子,一愣,轉臉恢複恭維的樣子,道了一句:客官慢用。退出雅間。李姒自顧喝著茶,居高臨下看著下麵的熱鬧的場景,見剛上茶的小二已到樓下,經過戲台時與花旦對視一眼,而後花旦似不經意間抬頭,正好撞上她那秋水般的雙眸。李姒笑而不語。
沒想到“鴛閣”武功第一的殺手居然在台上唱戲!要是幾年前,估計她得笑死。約半個時辰,一出《漢秋豔》落幕,香草連連叫好,樓下掌聲一片。
門被推開,一個黑色緞袍的男子出現在門口,斜長的英挺劍眉,細長銳利的黑眸,修長而又不粗狂的身材,宛如黑夜的鷹即使,即使靜靜站在那裏,也是風姿綽約,聲韻獨特的一個人。跟樓下風情萬種的花旦簡直是倆個人!
李姒見來人,轉身對香草,“你出去守著”
不敢多言“是”男子走了進來,香草轉身,關上門。
“莫鳶”
聽見眼前的少女叫他“莫鳶”,黑衣緞袍男子一時恍惚,很久沒有人叫他這個名字了。
記得當年他被人追殺跌入懸崖絕壁,路過的她一人用繩子死拉著他,足足維持了一個晚上才等到人來支援。他莫家有恩必報。獲救後一路跟隨,創建了“鴛閣”。
他上前一步,握拳行禮,“莫鳶見過閣主”
“沒想到你還在這裏!”當年她離世的突然,以為會就此解散。“屬下們在南蠻得知你的死殉已是一年後的事,本想回京聯係世子,不想世子失蹤,駐守在京城的暗衛也都不見了,之後收到一個暗箭,就是這”莫鳶張開手,一隻做工精細的羽箭正躺在他的手心裏,還有一張紙折。李姒拿起羽箭看了看,上麵的紋路很特別,有點像梵文。她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張開紙,上麵的內容讓她震驚:等候白心回來。
她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
莫鳶苦笑,“放箭人的武功遠高與我,沒追多遠就被他甩了,之後我將”鴛“閣的人全部召回,駐守在京城,等你回來”
李姒再次拿起羽箭端詳,他莫鳶乃“天下第一劍”莫家的傳人,劍術以快著稱。輕功乃他家族的另一絕學。大晉武功能趕上他的寥寥無幾。大晉竟有如此高手!“可有查出此羽箭的來處”
莫鳶搖搖頭。氣氛一下子沉重許多。
“不怪你,對了,你們在南蠻可有查到什麼”李姒放下羽箭。
“有,發現夫人在臨產前的反應與南蠻皇室的一種毒蠱有關,還察覺有另一波人也在打聽這種毒蠱,聽詢問的內容和我們一樣,我猜是侯爺的人”
原來她爹也一直對母親的死有懷疑,估計背後之人不容小覷,所以才不讓她插手。“一定跟京城裏的世家有關”
此話不是懷疑,而是用一定的口吻。
“對,清河崔氏的崔玉”莫鳶點點頭道,“他在南蠻長年與一個叫努哈錫的人在生意上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