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頭齊肩的銀發似雪,雖然戴著墨鏡,但嘴角掛著的邪肆之笑,清楚的提醒著白雅言。
他們曾經見過。
白雅言的記憶一向極佳,再加上男人那一頭引人注目的銀發,印象再清楚不過。記憶的齒輪開始運轉,白雅言被陽光曬得紅潤的臉頰因為過去的記憶而色澤一點點的消失,黯淡。
是他沒錯,三年前北海堂那一件轟動整個亞洲的權位爭奪戰中,就是這個男人,親手開槍殺了她的搭檔。後來,她拚命的想要瓦解北海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隻可惜,追蹤了這麼多年,她發現北海堂的勢力強大到她遠遠想不到的地步……
想到這裏,白雅言臉上的溫度一寸寸的消失,擰緊的柳眉之下,一雙目光如炬。
“叩叩叩。”敲門聲突然響起,打斷了白雅言的思緒。以為是母親大人過來查勤了,白雅言連忙合上筆記本電腦,生怕晚一步就會被她看到,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頓訓斥。
“進來。”白雅言話剛出口的那一秒,她忽然想到自家老媽何時敲過房門過?心中的疑問還來不及升起,白雅言的頭便已經順勢轉了過去,當回頭看到那一抹出現在門口的身影之後,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
那一張起清新俊秀的男性臉龐倒映進白雅言的瞳孔之中,讓她硬是花了十幾秒的時間才讓自己反應過來。略微慌張的斂了下眼睫,僅花了三秒不到的時間整理思緒,當她再次抬起頭來看向來人之時,目光已是從容和鎮靜。
“姐夫,有事嗎?”一抹淺淺笑容自白雅言唇畔泛開。才想起今天白天母親告訴過她今天他們會回來用餐,隻不過她當時忙著其他事完全沒有在意。
白雅言臉上客氣的微笑叫魏雲琛一怔,失落在他眼底一覽無餘,扯動嘴角,僵硬的笑容浮現。“媽讓我過來叫你吃飯。”
“奧奧。”白雅言一邊應著一邊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然後就往外走去,整個過程之中都沒有多看魏雲琛一眼。
魏雲琛的視線落在白雅言被繃帶綁得鼓鼓的肩膀,擔憂的問道。“我聽說你受傷了,傷勢如何?嚴重嗎?到底是怎麼搞的啊?”言語之中無不透露著他對她傷勢的關切。
聞言,白雅言這才抬頭望向他,咧開一抹明朗的笑:“沒什麼,隻是一點小傷而已。好了,我們快出去吧,我快餓死了。”
隻是白雅言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魏雲琛焦急的道:“怎麼會是小傷呢?你都休息在家療傷了。”話說著,他一個激動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認真的說道:“不要再做警察了好嗎?我很擔心你啊。”當他從嶽母的口中得知她受傷的那一秒鍾,整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所以才決定臨時過來用餐,事實上隻是為了看她一眼。
他的一句話叫白雅言猛地一個激靈,當她意識到什麼,迅速的便將頭低落了下去並掙開了他鉗製著自己手腕的大掌。
“身為警察,受些傷是正常的。”隻是淡淡一句話。“我們出去吧。”
她的漠視叫魏雲琛心底一陣酸澀,在胸口泛濫,冒上了喉嚨。於是在她繞過自己準備走出房門的那一刹那,他忍不住伸手扶上了門框,阻斷了她唯一的去路。
白雅言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攔下自己,一下子頓在了原地。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有這舉動,白雅言抬頭正想詢問之時,卻一瞬間對上了他掩藏在鏡片之後,那一雙盛滿愛意快要溢出來的雙眸。
胸口,心,毫無征兆的漏了個節拍。等到她反應過來之後,匆忙斂下自己的雙眸,用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自己倉惶的目光。“姐夫,爸媽還在等我們吃飯。我們還是快點下去吧。”她抬頭想拿開他撐在,卻意識到什麼最後停止了動作,然後往後倒退了步。
見她如此舉動,魏雲琛眼底的痛苦更加的深刻了幾分。
“雅言。”一聲痛苦的呼喚自他喉間壓抑而出,一雙眼一瞬不瞬的緊盯著白雅言,他說出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話語:“其實我對你的心意一直沒有改變……”
魏雲琛的語調非常的和煦,如同三月的春風那般讓人舒暢,然而對於白雅言來說,卻是沉重萬分。
白雅言並不笨,也不是沒有料到他對自己餘情未了。在過去的七年裏,他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打電話過來,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覺得愧對於自己,到了後來他言語之間已經掩藏不了對她的愛意,她才知道他從未忘了自己。
隻是……
“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白雅言猛地抬頭望向滿眼痛苦的魏雲琛,麵露冷峻之色,“你別忘了你的身份是我的姐夫,還有,我也已經有男朋友了。”白雅言拿出古鷹來作為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