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東昀天氣還是涼的很,長寧城遠郊,草木凋零,荒草萋萋,四麵了無聲息,偶爾有一兩隻小飛蟲飛過卻也很快消失。
蕭凝雪沉默不語,隻是在芷蕊的陪同下跟在秦家人的身後。
“雲兒,你也有好些年沒來看你母親了吧,先前是你尚且年幼,祖父才沒帶你來看你母親,你不會怨祖父吧?”秦繼恩走在最前麵,時不時的轉過身看一看後麵的蕭凝雪。
蕭凝雪有些語塞,她有點兒愧疚,霸占著人家外孫女的身體還要占用人家外孫女應得的愛。“祖……父,若雲……自然不會埋怨祖父,祖父自有祖父的道理。”蕭凝雪說話時有些結巴,她不忍心欺騙這個善良的老人,一路上秦繼恩沒少照顧自己,噓寒問暖,這都是她長這麼大從未感受到的。
秦繼恩疼愛外孫女心切自然不會在意蕭凝雪說話是否結巴,也同樣的沒有注意到蕭凝雪的失神。
蕭凝雪眼神有些迷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離開這個地方,離開似乎有些遙遙無期。
雖然下了馬車以後的路程有些許遠,但伴隨著蕭凝雪和秦繼恩的談話似乎也不算太長。
風有些凜冽,吹的蕭凝雪有些睜不開眼,遠遠的便看見了一座矮矮的墳墓。走近一看蕭凝雪便有些驚訝了,這做墳墓的碑盡然是一座無字碑。無字碑她並非沒有聽過,來自21世紀的她曾在曆史課本中學到過一代女皇武則天的墓碑便是一座無字碑。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子,她的墳墓竟是一座無字碑。
“芙兒她自小便清心寡欲不問世俗不喜紛爭,她死後祖父也不想讓芙兒在死後受到打擾便自作主張替芙兒立下這座無字碑。”似乎是明白蕭凝雪的不解一般,秦繼恩自顧自的便解釋了起來。
蕭凝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眼神直直的盯著這座無字碑,心頭不知道為何一緊,似是被什麼揪了一下一般,有些苦澀,眼中不知道是風大的原因還是為何竟是有些酸澀。蕭凝雪有些失效,柳若雲還是放不下自己的生身母親是嗎?所以在這個時候便有了心靈感應?
“芙兒若是還在的話看到雲兒出落的如此水靈怕是也會很欣慰的吧。”秦老國公長子秦鴻平似乎有些哽咽,不隻是秦鴻平,看見這樣亭亭玉立的女子,秦家的眾人似乎都有些傷感。
“嗯,芙兒若是還在世的話,雲兒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秦家次子秦鴻淵也說道。在秦家人看來柳若雲自小沒了母親在柳家是受了不少苦的,事實上也卻是如此。
表麵上錦衣玉食風風光光,頂著柳家長女的身份,尋常人都是一萬分的羨慕嫉妒恨,可柳若雲從小到大可沒少被張氏母女三人欺負,這也是秦家人愧疚的主要原因。
蕭凝雪依舊沒有說話,她的心是否有些動搖,她還是堅定要回去嗎?萬一一輩子也找不到方法呢?在這個地方虛度光陰?還是聽從秦柳二家的安排隨便找一個不相識的男子成親?蕭凝雪不知道,此時此刻她是真的迷茫,像大風中的枯葉無依無靠,似搖曳的火燭搖擺不定。
“雲兒,還不趕緊給母親磕頭行禮?”秦繼恩看柳若雲站了半天連忙說道。
柳若雲點了點頭,沉默不語,隻是默默的走上前去,沒有顧及地上的塵土是否會弄髒她幹淨的衣裙,沒有顧及她是不是真正的柳若雲,蕭凝雪隻知道她應該這麼做,應該如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