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小魚姐,遠兒姐在嗎?”
“在的”
“吱呀。”門被推開,我怔怔的望著來人,是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全身粗衣麻袋,臉上紅彤彤的有些粗糙,望著的眼眶有些紅潤,仿佛剛剛哭過。
小魚看見了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怎麼了,小環,老爺又發脾氣了?”
這個叫小環的姑娘看見小魚仿佛看見了救星,抓住衣袖不肯放開,想說卻欲言又止,深深歎了氣,“小魚姐,我沒事,老爺。老爺叫你們去前廳問話。”
很明顯,小魚的背影僵了僵,我能感覺到這個她們口中所謂的老爺,是個狠角色。
走出小木房,是一個狹小的院子,隻不過院子角落那一顆碩大的梨花樹,分外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卻如此熟悉。可惜,這還沒有到梨花綻放的時節,不然這院子必定是另一種景象。
隨著她們走進走出,已記不得經過了多少院落,但記得每個院落多多少少都有掛著白綢,除此之外,空無一人,倒有些淒涼。
前廳,匾上字分外眼熟,仿佛我之前來過,或許我本應該就是這兒的。悄悄看了前廳裏上堂坐著的身軀,心裏一顫,好像被什麼壓著的。
不由我多想,知道裏麵之人的威嚴,學著小魚的樣子畢恭畢敬的走進,禮拜,然後跪下,未抬頭,就聽聲音飄來。
“你們就是伺候大小姐的婢女?”
小魚身體有些發抖,唯唯諾諾的樣子不像初見的她,“回老爺,我跟遠兒都是大小姐的貼身婢女。”
“啪!”
拍桌聲震耳欲聾,能知堂上這位老爺功力深厚,嚇得人一震,“那既然如此,大小姐尋死之事,你二人可知?”
小魚忙擺著手,驚恐萬分,“不不不,小魚不知,小魚…小魚。”
聽著小魚的猶豫,皺著眉,估摸著這戲我也是不能看下去了,始終你不去惹麻煩,但有些麻煩自己會推著跟前。
“當天晚上,小魚在屋外備茶,房間內,隻有遠兒姐跟大小姐兩人。”
嗬,果然啊,林小魚,林小魚,你何苦難為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呢。心裏暗自歎息,也有些心慌,畢竟,我確實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哦?那你跟我說說,當天晚上是怎麼回事?”
聽見話,猛一抬頭,這才看清堂上人的模樣,也可以用威武而字形容,但總覺得這張臉有那麼討厭。咬了咬唇,要怎麼回答才好呢,總不可能說,我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斟酌了片刻,微微開口,“回。回老爺,當天晚上。當天晚上大小姐忽然站起來,就。就跳下去了。因為什麼,婢女真的不知情。”
白老望著人,愣了三秒,揮手示意旁人一幹退下,偌大的前廳隻有三人,感覺呼吸都有回聲。
“不知道?那按老夫所說,在花燈之夜,寧王駕到之時,是你林遠兒,推大小姐墮樓,香消玉殞。”
什麼!
驚詫的看著白老,我想開口,想解釋,但是,但是我能解釋什麼…
我拉著小魚的衣袖,看向她,她是知情的,必定知情的,可,她的眼神,很冷漠。仿佛是另外一個人。
見我不見應答,白老自顧說著。“事後,怕事情敗露,想畏罪自殺,卻不料這一切都在老夫的掌控之中。”
我麻木的聽著那些胡謅之詞,思緒淩亂,什麼畏罪,什麼謀殺。突然覺得心裏壓著痛,淚水奪眶而出,連白老走近都沒有發覺。
脖頸忽然被掐住,喘不過氣,看著白老,他的眼神裏透出的全是陰謀,還有貪婪。
“說,你背後的人是誰,竟然用如此狠辣的手段害老夫,是丞相,還是太後?”
我手掙紮著,滿臉通紅喘不過氣,但腦子越發清醒,清醒得讓我看清,這一切都是圈套,林小魚不過是他的誘餌,他的目的呢,栽贓?還是找替死鬼?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他得逞。
努力找能喘氣的方法,生生扯出話,“老。老爺,婢女。什麼都。不知道。咳咳。”
“哼!”白老鬆手,眼神嚴厲讓人發涼,“審問你何須老夫動手?來人,將這賤婢帶下去,好好審問!”
我軟榻在地,大口呼吸著空氣,第一次覺得,活著是一件很好的事,可當我還在慶幸之時,但又卻被人架起帶走。
臨走時,我看了一下小魚,她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那稚嫩的臉上,盡是淡漠,眼神裏有幾分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