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1 / 1)

自打娘胎下來,我就沒見過我的父母親。孤兒院的院長大人告訴我,當年是那個消防隊員及時從那棟被熊熊烈火包圍的樓房裏把還在繈褓中的我抱了出來。當消防員回到人群中的時候,身後的民樓就爆炸了。那些沒有被及時救出的不幸者的家人們哭喊著,嘴裏含糊不清的吐露著寥寥幾個字。充斥著嘲諷的爆炸聲,身邊人的撕心裂肺,抱著我的那位消防員因強忍哭泣,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我被周遭的環境嚇得一邊在哭著,一邊想掙脫這個懷抱。他像是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大手輕輕拍打著我的背,耳邊響起了那沙啞幾乎到無聲的搖籃曲。我像是得到了安慰,漸漸的平靜下來,在這個滿是絕望的黑夜深睡。

院長大人還告訴我,我之所以會來到這個孤兒院,是因為當年我才剛出生不久名字都還沒有,父母親也是剛搬到那棟樓房,鄰裏間都還不熟悉,就發生了那樣的事,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都隨著那場大火消失了,無法聯係到其他的親人。本來那位消防員是打算收養我的,但是他的兩個孩子也才剛剛出生不久,因為經濟條件所迫,沒有辦法再收養我了,無奈之下,才把我送到了孤兒院。院長大人還說,當時我被送來的時候哭的特別厲害,還是那位消防員唱搖籃曲給我哄睡著的。等我醒來的時候,那位消防員就永遠的消失了。像是感覺到了他的離開,我更越發猛烈的哭喊著,想讓他聽到我哭聲,快回來哄我,但事實上無論我怎麼哭喊,他都不會回來。孤兒院的阿姨們頭都大了,無奈之下,隻好唱起了搖籃曲,我才慢慢平靜下來。久而久之,隻要我一哭,阿姨們就唱搖籃曲哄我,像是一種習慣,習慣到我現在睡前都會聽著搖籃曲才能安睡。

那個時候我成為了整個孤兒院最頭疼的人,陰晴不定的我一哭,大家回到解放前,一笑,大家就都回到解放後。他們給我起了個名字叫“孜芽”,因為每次叫“孜芽”的口型就像是在笑,而且那個時候我一看到孤兒院的阿姨咧著嘴的在我麵前說著那兩個我聽不懂的字,我以為她們在笑,我也學著她們的樣子,學著學著我就笑起來了。

我聽著院長大人給我講訴著我未懂事之前的故事,把我說的又哭又笑。就連在我懷裏躺著的小黑貓都瞪著它那雙亮的發光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院長大人,隻是偶爾會眯起眼睛,偏過頭,躲過院長大人的唾沫橫飛,之後再回到一開始的呆萌樣。我看著這“一老一少”的樣子甚是好笑,低頭給小黑貓順著毛,看著它殘缺的身體,心頭一緊,環抱它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些。小黑貓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低下頭添了一下我的手,“喵”了一聲,從我懷裏竄了出去,用僅剩的三條腿走著屬於它特有的“貓步”。不一會兒又跑到我懷裏,我把它抱起,蹭了蹭我的臉,就好像再告訴我:小主人,別擔心,我沒事的~

那一年,因為對孤兒院產生了感情,不想離開孤兒院,離開阿姨們,離開小夥伴們,離開院長大人,他們對我都非常的照顧,而且我還離不開“孤兒院小霸王”的稱號。每一個月,一有人來想要收養我,我就搞失蹤,弄得院長大人哭笑不得,隻能跟領養者說抱歉,看看其他孩子吧。這時候躲在角落裏的我就暗自偷笑,當他們從孤兒院領養走每一個小夥伴的時候,那些小夥伴都會轉過頭對著那些角落笑一笑,比一個“OK”的手勢。待到他們走了之後,我才大搖大擺的走出來。並不是我不想被領養,隻是我很喜歡這個地方,讓我再多陪陪院長大人,讓我再稍微稍微待那麼一段時間。而且,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已經習慣了照顧弟弟妹妹,每次我偷跑出去,回來的時候都會讓他們抬把小凳子過來坐著,一個個小朋友仰著天真的小臉,聽著我講著外麵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原來還有一種車子可以塞三四十人,原來有一種大箱子裏麵裝著好多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隻要從一個小槽子裏麵塞幾個圓圓的東西,他就會把那些瓶瓶罐罐像母雞下蛋那樣,從下麵大大的槽子“生出來”。他們都無比向往著外麵的世界,想去看看,所以這些被領養的機會他們比我更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