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接受不了就要奮起反抗。
那人拿著一把刀,身影慢慢逼近,徐娘把臉撇到一邊似乎不想看。
對!就是要趁現在!顧顏咬牙朝另一個方向跑去,經過徐娘身邊的時候把她狠狠往後一推,正好推到後麵的人的身上,趁他們亂作一團的時候她踢開門就往外衝。
這果然一個地下室,外麵是一條走廊,比屋子裏還要昏暗。顧顏顧不得適應光線就徑直往前跑,最前方有一個樓梯,上麵的門虛掩著,透著一圈亮光。
後麵的人很快就追了上來,顧顏急忙往樓梯上爬。樓梯很窄很陡,好不容易到中間的時候她不小心打了一個滑,眼看就要滾下去,情急之下用膝蓋著地才避免前功盡棄,但是右腿膝蓋卻重重地磕在了樓梯邊緣上,疼得她差點叫出聲來,不曉得有沒有膝跳反射,以前在上生物課的時候,老師無論怎麼用工具劈,自己的腿都非常倔強,紋絲不動,以至於後來她不得不上了趟醫院檢查神經係統是不是有問題。(程伶說是因為反應慢)顧不得那麼多,顧顏甚至感覺到後麵那人的手已經觸碰到了她的裙子,慌忙手腳並用爬起來推開了眼前的那扇門。
下一秒,便是生死兩重天。
門外迎接她的很可能是更多更鋒利的匕首。
她在打開門的時候費力把門緊緊關上,但她也知道,那單薄的門板並不能支撐多久,自己能做的隻是抓緊時間跑出去,跑到安全的地方去。
可是,什麼地方是安全的呢?突然的明亮讓顧顏眼睛很不適應,幾乎一個恍惚差點跌倒。
也就在這時顧顏看到了膝蓋上的傷口,似乎有點深,血正從裏麵流下來,在白色的襪子上留下一抹紅色的印記。
沒有一絲猶豫,繼續往外麵跑,外麵是一間很大的房間,裏麵有十幾個人,男男女女的,或抱或笑,她的突然出現似乎驚擾到了他們,一個個都用好奇的眼神看著顧顏。沒有理會,她朝著大門跑去。
“抓住她!殺了她!”後麵傳來了那些人的聲音。
與此同時她聽到了後麵傾巢出動的動靜,自己隻能咬牙跑,隻要能跑到大街上,跑到有人的地方就可以了。
然而一跑出去顧顏就失望了,外麵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沒有車,沒有馬路,甚至連燈都沒有,這裏更像是一個廢棄的工地或者工廠。
這裏甚至比屋裏更不安全。
她不曉得原來韓國也有這麼偏僻的地方,這分明就具有凶殺現場的一切客觀條件。
費力地翻過一個矮牆,暫時甩開了追蹤的人,顧顏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腦袋更是一陣陣眩暈。
附近是追捕她的人熙熙攘攘的聲音,這裏似乎是一個基地,麵積不大,被鐵絲網圍得嚴嚴實實,找不到出口,插翅難飛。
死,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人在絕望的時候會放棄抵抗,特別是在一切努力罔效之後。
沒有被從天而降的救兵,沒有突然一下力大無窮,更沒有金泫澤的特赦令。而是……被敵人發現了。
兩個衣裝入時的女人,其中一個是那個徐娘。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位徐娘留著尖利指甲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想掙紮,卻無濟於事,顧顏甚至感覺到她的指甲陷進我的肉裏產生的一陣陣銳痛,她的臉很猙獰,五官扭曲到了一起,像厲鬼。
原來,被掐的過程是這樣的難受,不能呼吸,不能叫喊,那種窒息的感覺如影隨形地折磨著顧顏,卻無力反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命從身體裏流失,一點一點,很殘忍。
意識漸漸渙散,張著嘴卻呼吸不到任何空氣,肺裏像被抽幹了似的難受,使得胸腔一陣陣緊縮,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痙攣。
顧顏記得五歲的時候,她去遊泳那次不小心掉進了深水區,在水裏撲騰,掙紮,喝水,下沉……她還記得那種感覺,那是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的絕望。
後來才知道,很多人在臨死的時候腦袋裏竟可以回顧一遍你生平的過完,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