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領頭的警員,呆呆的怔在了那裏,但他終究是個領頭的,踏穩了剛剛邁下的腳,伸手去摸什麼……身體猛地顫了一下!摸索自己身體其他地方的同時……慢慢轉著身……

看他的樣子,繃著臉,在強裝著什麼……可當他的瞳孔接觸了背後的一刹那,瞳孔像被什麼刺破了,像流出液體一樣的……散了……

他身後,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連著那幾個警員!除了手電筒未照亮的走廊盡頭的黑暗……

那不停侵蝕著他手電筒光芒的黑暗,瞬間擊潰了他的支撐著他緊繃著臉的什麼東西……

一股恐懼,瞬間侵入了他崩潰了防禦的心脾……還在將無盡未知,突然消失了已知的而陌生的恐怖……崩壞已知的恐怖……蔓延……

無聲無息的恐懼……

他的“勇氣”隨著那些本該在他眼前的警員,在他猛回頭之時……一同……瞬間消失不見……

他用那被擊潰了的聲音顫抖著喊著:“武藝!誌國!?愛民?……你們在嗎?”但那入地獄入口的遠處的黑暗……沒過多久就吞噬光了他晃蕩的聲音……

隻留下了他和寂靜……這份恐怖,瞬間將空氣凝固……幾乎讓人窒息……

他咬了咬牙,晃著自己的手電筒……積蓄了力氣再次朝著黑暗呼喊……“武藝!誌……國?愛…………民……”他積蓄的力氣卻像是也被黑暗吞噬了……越來越無力……

望著那恐怖的黑暗……他的臉瞬間塌了下來……他心裏又有什麼坍塌了……是一個……連自己都知道無比荒唐的“開玩笑”……的念頭……

他咽了口唾沫……終於還是轉過了身……

繼續向前……但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越走,越靠近牆壁……越走......越慢……每一陣腳步聲,都在加深他臉上的蒼白……不時還突然停住……連呼吸都屏住……然後用顫抖的手讓手電筒先探一下身後……自己才敢向後撇一眼……過好久……才肯邁步……誰也不知道,他在那一刻聽到了什麼……盡管,這裏,隻有他的腳步聲……而已……

著這樣的黑暗裏……就算是特種兵……不知不覺……就失去了隊友……也難以抵擋住那足以崩潰精神的……如同屍體上的蛆蟲一般爬遍身體在身體裏鑽來鑽去的恐懼……和那侵蝕著身心的不知何時會被襲擊的驚恐……

這種恐懼……別說特種兵了,就算“不怕死的人”……都能被抹殺掉精神……

換做常人……嚇得大喊大叫拚命向外跑已經是輕的了……

他還能向前……已經實屬不易了……但是……這是他唯一的選擇……他身為隊長……唯一的選擇……身為警員……唯一的選擇……即使他不能想到什麼會擾亂士氣民心……或者……什麼什麼身為警員所必須接受的教育觀念……但是他又感覺……必須向前……隻能向前……身為警員的選擇……

他的感覺……正促使著他!向前!經受折磨……

而他……正躲在某個地方……準備著恐怖的襲擊……

這!到底是個多麼恐怖的陷阱!

竟!直接利用了這個人身為警員的“感覺”!多麼恐怖的陷阱!直至將他逼入根本無法脫身的恐懼折磨……不停地……折磨著他……他卻隻能進入這陷阱……利用他的“感覺”利用他的選擇!

多麼恐怖的陷阱……多麼恐怖且高深……或者因為高深而恐怖的陷阱!能利用一個人的感覺……這就好像能把人弄得和飛蛾一定會撲火一樣狀態的智慧!到底是多麼高深的人!高深到恐怖!

讓他不能後退,利用它自己的感覺,讓他自己逼自己進入這黑暗中……這陷阱裏……

這才是他真是的麵容!?

這是何等恐怖的智慧……

讓他進入了一個,掙紮著,卻是自己走向崩潰的陷阱……把他做選擇的感覺用作陷阱的深化洞……

這是多麼恐怖的人……

夜行者……到底擁有著多麼恐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