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鳥張開雙翅,對著海船上的人發出了一聲“呦!——咕!”的怪叫,王麻子看著麵前怪鳥身上豎起的一根根清晰可見的羽毛和發根,感到自己渾身都在掉雞皮疙瘩。
這時,一個船夥計跑過來,抓住王麻子的手說:“王大哥,你是船老大,你說現在怎麼辦?”王麻子回過神立刻對夥計們喊:“快去把紅衣大炮拉出來,轟它呀!”剛說完,王麻子頓時感覺有點暈。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一個站在高台上舵盤的位置的夥計喊:“麻子哥,遠處有東西爬過來了!好像是人!”王麻子瞪大眼睛說:“什麼?!人?”
王麻子跑到右船舷往船下一瞅,原本空無一物的海岸上站滿了“各國”的“人”,這些人中有中原漢人、日本浪人、高麗漁民,男男女女都有,各個臉色蒼白,眼睛冒著紅光,麵帶癡呆、四肢無力、肩膀下垂,嘴裏發出“呃!呃!”的呼聲。王麻子原本發麻的皮膚這時候仿佛是被雷擊中一樣,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喊:“把炮拉出來!”
幾個笨手笨腳的夥計將紅衣大炮架出來對準怪鳥,王麻子一聲令下:“開火!”火炮隨即發出“轟!”的怒吼,炮彈正中怪鳥的麵部,怪鳥發出撕裂心扉的叫聲,王麻子高興的說:“太好了,再來一炮!”那夥計微調位置,站在船舷兩側的夥計因沒見過這種陣勢,紛紛拿著弓箭,發抖的朝著地麵的人群放箭。
王麻子對夥計們喊:“到桅杆上去兩個人把大帆放下來!其餘人繼續把這些東西逼退!”三個膽大的夥計立刻免起袖子往主桅杆上爬上去,怪鳥見有人往上爬,“呦!”的叫了一聲,一個俯衝將夥計從主桅杆上叼下來丟進船下越聚越多的“人”群裏,那些被扔下去的夥計瞬間便被船下的“人”撕裂成肉片,王麻子甚至沒有聽到夥計的慘叫。
王麻子見狀,憤恨的說:“弟兄們,開炮。”一個夥計又對著對準怪鳥開了一炮,怪鳥這次沒躲閃開,半個腦袋被打了下來,墜落在船邊,船下的“人”群紛紛被鮮血吸引,聚攏在怪鳥身邊撕扯怪鳥的皮肉。
還是王麻子反應快,對夥計們喊:“放下帆!”
兩個夥計衝上主桅杆上,將帆放下。所幸晚上風大,永勝號很快離開了岸邊,徹底將怪島甩在了身後。
王麻子剛覺得可以鬆口氣了,癱坐在主桅杆的下麵,這時候幾個和達叔關係好的老夥計走過來質問王麻子說:“王麻子,達叔和海生為什麼沒有上來?咱們就這樣丟下他們是不是太不仗義?”
王麻子緊張的說:“是他們自己決定留下來斷後,讓我們將船開出海岸,我也沒辦法。”眾人默不作聲,突然,一個放哨的夥計喊:“大家看啊!在那裏!”王麻子眾人急忙朝著夥計指的位置看過去。
那一幕讓王麻子甚至懷疑天神的是否真的存在!永勝號此時已經離開海岸一段距離,海岸上的情形雖然看不清楚,卻仍可以依稀分辨和聽到聲音。王麻子對手下的夥計喊:“放火箭燒了那些岸邊的屋子,我要看看是誰在那裏!”
夥計們紛紛放火箭燒到岸上,隻見屋頂著起了大火,將黑暗照的通亮。
王麻子看到在那猙獰的“人”群中間,海生獨自一人走在島上“人”群中間,手起刀落人頭落地,看不清手裏的“切西瓜刀”的刀鋒,隻能看見數不清的胳膊、頭、大腿紛紛變成碎片向四周飛去。
“人”群像瘋了一般宋四麵八方往海生湧去,將海生團團圍住,最令人發指的是在火光的照射下,王麻子看到海生的臉上平靜而安逸,仿佛劈砍人體是一種樂趣,對他來說殺人是遊戲而已。
不知道永勝號上的人是都被海生鎮定的表情嚇壞了,還是被島上“人”的瘋狂嚇傻了,一時間都鴉雀無聲,看著健壯、蒼白的海生,好像分不清誰才是怪物。
天神與人之間最大的差別就在於人能做的事神可以做,人不能做的事神依舊可以做,海生無所畏懼的精神讓他變成了最令人畏懼的神級野獸。
半晌,海生甩掉海岸上的“人”群跳入海水裏,又過了一會兒,他已經遊到水仙門下,幾個夥計將海生拉上來。眾人對海生躲得遠遠的,人們的感覺很複雜,有的純粹是敬畏,而更多的則是懼怕。
王麻子不相信自己的眼鏡,喃喃自語的說:“這裏該不會就是屍毒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