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站起來,對著韓非說道:“韓警長,凡事不要做得這麼絕,給我們留條生路。”
韓非冷笑道:“生路?販夫走卒,蟲鳥魚獸,哪一個在HK不能活,偏偏你們向我要條生路。”
中年文士沒料到韓非竟如此決絕,一點情麵都不留,多年未被他人如此對待過的中年文士白臉一紅,竟是有了幾分怒意。但多年來的江湖閱曆,令他忍住了這份怒意。
無論怎麼樣,他們還是在官方的眼皮子底下混飯吃,而即便韓非再令他們不爽,也還是屬於公家的人。在公共場合下翻臉,無疑是對官方勢力的挑釁,這一直是大忌,也是官方所不能夠忍受的一種行為,即便那個人是官方也不爽的人也是如此。
中年文士開口說道:“韓警長莫非沒有聽說過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嗎?我們相爭則兩傷,相合則利益生。”
“良弓的存在就是為了射殺飛鳥,獵犬的存在就是為了追捕狡兔,所謂的刀用其鋒,劍用其刃,失去了鋒刃,刀劍的存在又有何意義,無非是兩把廢鐵罷了。不過,既然你們提出了活路一說,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畢竟你們有些人也是因為不得已才走上這條道,而走上這條道後再難回頭的道理我也明白。”
當韓非說完這句話後,在座的眾人紛紛眼睛一亮,以為是韓非給自己找的一個下台階梯,事情會有了轉機。
誰知韓非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們,緩緩開口說道:“你們可以在我沒找到你們之前洗白自己,功是功,過是過,功過本不能相提並論,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允許我們洗刷自身的罪孽。”
這一路是對是錯,又是甘是悔,不到臨死之際,又有幾人會去細細思量。普通人尚難做到,又何況是這些刀頭舔血、腦袋係在褲腰帶上的人。他們過了今天,就不一定會有明天。對於他們而言,最為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過去倒是很少會想起。即便想起,也隻會笑一笑拋到腦後,因為這是當他們老了才會考慮到的問題。
雙方僵持不下,誰也說服不了誰,一方不能回頭、不願回頭,一方不能屈就、不願屈就,二者本就是天生的對頭。
這時,藍老爺走了進來,他沒有想到談判這麼快就談崩了,這在曆次的調停會上從未發生過,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也絕不能夠讓兩方人動起手來。
藍老爺對著眾人說道:“大家賞個麵子,前朝的四十明珠就在後房,待我取出給眾人觀賞一番。”
眾人意興闌珊,但也不能不給藍老爺麵子,畢竟是藍老爺做的莊,再加上藍老爺的身份地位,一時也沒有人反駁。不過還有一個例外,韓非卻根本不理,朝著藍老爺告辭後,便起身離開了藍老爺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