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死刑(2 / 2)

正當房梁正準備說下去的時候,魯魯卻從遠處跑了過來,等到了兩人麵前。魯魯叉著腰喘著氣麵紅耳赤的對著房梁和文若說“梁子哥,文若姐姐。大廣場那邊要殺人了。”

兩人誰都沒想到也誰都沒懂什麼意思,一邊讓魯魯帶著他們走一邊聽魯魯說“有幾個勞作組的人去食堂倉庫偷東西吃,被郝所長的人發現了,現在把他們抓到大廣場要處死他們。”原來這位高高在上的副所長姓郝啊,這是房梁心裏第一個想法。

事情就是這樣,作為監督組的一員。房梁知道勞作組的工作強度,而且也知道勞作組餓昏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幾個年輕力壯的青年忍受不了每天少量夥食的供應,決定去食堂倉庫偷點吃的。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可他們卻要因此付出生命。果然末世裏,幾條人命不如一捧稻米。

“這太不可思議了吧,這位局長不隻是濫用私刑,簡直是濫用死刑!”文若雖然是最早分析出所謂的救援是不可能存在的,可她的思維還是停留在過去的秩序時代。現在在這片土地上,大概也沒有什麼“私刑”和“公刑”之分了,拳頭大的就有權利用刑。

“作為領導,在非常時段把確實犯了錯的人在眾人麵前處死,確實可以嚇到很多人。而且現在就像你說的,缺醫少藥,處死確實是最有效的方法,打傷打殘的話,他們也失去了勞作能力,在病痛之中餓死確實太痛苦了。”房梁的腦回路很明顯和文若天差地別,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在絕大多數情況,他遇見突發事件後,都會把自己放到一個不相幹的位置,不帶個人情緒的理性分析這件事情帶來的後果和影響。

旁邊的文若看了一眼房梁抽了抽嘴角卻沒有說什麼,房梁也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和他自己一眾人不相幹的。他此刻心裏突然想起一段話: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我不是共產主義者,我不說話;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我不是猶太人,我不說話;此後他們追殺工會成員,我不是工會成員,我繼續不說話;再後來他們追殺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我還是不說話;最後,他們奔我而來,再也沒有人站起來為我說話了。

這句話的原版本出自德國牧師馬丁尼莫拉的《懺悔詩》。詩中的“他們”指實力強橫的納粹,房梁覺得用來形容郝副所長太合適不過。可是末世之前,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是一個特別大的社會問題。房梁覺得如果他去“團結”勞作組的人一起反抗。勞作組的人轉手就會把房梁告發換得一頓飽飯。

房梁絕對不會傻到認為自己的說辭比四條人命還有震撼性。

而且這明顯不是馬丁尼莫拉的社會背景,那群有信仰的人太可怕了,而這群沒有信仰的人,也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