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鯤鵬竟然不是一體的,而是兩隻。既然一為鯤,一為鵬,那說鯤化為鳥的時候是為鵬的說法便不對了。
老鬼又解釋道:“你們人界不也有很多詞,雖然是一個詞,卻是表示兩個個體的。比如鳳凰,公為鳳,母為凰,合稱鳳凰;鴛鴦,鴛為公,鴦為母,合稱鴛鴦。我們這鯤鵬,也是公為鯤,母為鵬,合稱鯤鵬嘛……”
陸慶隻覺得,今日過真長了見識了。既然鳳凰是一雄一雌,鴛鴦也可以說一公一母,這鯤鵬也自然是可以的。難怪老鬼會說,這金翅大鵬鳥的化身,必定是為女性,可不是麼,那鵬,本就是雌性才能被稱為鵬的。
陸慶比劃了一下,又問,“那你們老祖的真身,真的有很大嗎?我可記得書上說的呢: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老鬼笑了,“那可是你們人類寫書的那麼胡謅來的,至於是不是,那你可以自己猜一猜嘛。”
陸慶搖頭道:“這山洞,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容下一隻幾千裏的鳥的樣子。這幾千裏的說法,肯定是杜撰的了。”
老鬼又笑著說道:“不誇大如何能將其神話呢。妖聖在大家心中都是已經神化過的存在了,當然會被誇大很多,這也不足為奇。我們這老祖可不是鳥的樣子,自然也無需這洞能容納幾千裏的鳥了。”
陸慶也才想起來,“是了,我記得書上說,鯤,是說大魚的。那老祖就是一尾魚咯……可是說的是大魚,大魚額,我可是看見好大好大的魚了的……老祖既然能被你們成為老祖宗的,那就應該更大了……”
老鬼見陸慶說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笑罵道:“你這小子,就算我們老祖真是一尾魚,那也是不同凡響的魚,同你想象的魚區別很大的。”
區別再大,那它也還是魚,是不?陸慶自然笑嘻嘻的無視老鬼的話。老鬼懶得同他白話,自顧自的又去睡覺了,還說這可是老祖宗的府邸,無論如何也要在這裏好生的睡上一覺,還特意叮囑陸慶不許打擾到他。
第四天晚間,陸慶在山洞中的一株果樹上摘了幾個果子吃了,這是最近幾天陸慶果腹的主要來源,還是蘭蝶聽陸慶說餓了後才幫他找的幾顆果樹。等自己吃飽了,又揣了幾個在懷裏,打算帶回去給堯離吃。
自從知道有了堯離的存在,蘭蝶這些花精樹怪們就害怕出來,陸慶每次出來的時候就不帶著堯離了。可是堯離也是要吃東西的,每天讓他啃點儲存的幹糧總不是辦法,有了新鮮的果子,陸慶當然也是記得給堯離帶一些回去的。
隻是,剛將這幾個果子揣好,陸慶就感覺一陣大風吹來,接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
等陸慶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剛才的大樹底下了。而是到了一個新的地方了。似乎還是間屋子,隻是屋子比陸慶之前呆的那間屋子大多了。屋子正中居然還有兩個小池子,都不過幾米見方,裏麵的水也是清澈幹淨。就算這老祖是條魚,也不至於什麼地方都還挖幾個池子吧,那還不如直接呆海裏得了。
陸慶正在暗自腹誹,頭上卻驀地挨了一下,雖然不是很痛,卻把陸慶嚇了一跳。陸慶四處張望,才發現不遠處有一張凳子,凳子上正蹲著一個白胡子老頭兒,手裏捏一杆大煙槍。剛才陸慶頭上那一下,應該就是這杆長煙槍打的了。
難道說,這白胡子老頭兒,就是傳說中,妖族的老祖宗?妖族的老祖宗啊,這,這副尊榮……眉毛胡子,倒是都夠長的,還夠白的,嗯,隻是胡子眉毛之下的那張臉上,似乎還真沒多少皺紋……隻是,這麼長,這麼白的胡子,紫衣是如何看出是翩翩美男子的呢?按照她對美貌的理解,不該對男子的標準如此低下吧。
陸慶雖然知道這老祖明天就要回來了,心裏也算小有準備的,隻是這突然之間見到這麼一個老頭兒,一分神,就想些亂七八糟的去了。隻是這種時刻,他竟然還去關心起這老頭兒的樣貌起來,實在是有些……
老頭將手中的煙槍在凳子一角磕了幾下,又咳嗽幾聲,笑眯眯的問道:“怎麼,看夠了沒有啊……”
陸慶臉一紅,心中湧起一種特別的感觸來,竟然有一種想叩頭就拜的衝動。陸慶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卻不知道自己這感觸這衝動是從何而來。自從他到了妖界,因為有了老鬼打底,跟誰都是平輩而論,而且完全沒什麼心理壓力,甚至綱鱷小萱他們在自己麵前以晚輩自居,他也覺得實屬正常。沒想到在這老祖宗麵前,陸慶第一次有了晚輩後生的自覺性。或許這真跟老祖宗活了幾千幾萬年有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