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變換得很快,晃眼一過就是初夏。夜晚的c城依舊燈火璀璨,像暗夜裏的彩虹一般讓人迷醉。
“時光走廊”裏,舒昂換好衣服從更衣室去大廳,不出意外的又碰到了坐在吧台前的許延。
“嗨。”他衝她笑嘻嘻地打招呼。
這一個來月,她每周六來這裏打工都會遇上他。一開始還以為是他每晚都泡在這裏,後來和安妮她們聊天才知道,他隻是周六才到這裏而已。這讓她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故意來找她的,心裏忍不住腹誹:“不就欠他一個人情嘛,用得著像個討債的似的,陰魂不散的嗎。”
“你今天來得挺早的呀。”許延先開口。
“也沒你早呀。”她從吧台領過單子和酒水。
許延笑笑,把杯子裏的酒一口喝幹,示意服務員再給他倒一杯。
舒昂看了他一眼,不自覺的開口,“少喝點酒,當心身體出故障。”
“怎麼?你關心我。”他半開玩笑,眉梢微微彎著,眼眸烏黑又深邃。
舒昂被他問得一愣,朝他翻了個白眼,脫口而出“無聊”二字,便懶得理他,拿過酒水就往二樓包廂去。
在二樓走廊,她碰到了從包廂出來的安妮。
“溫蒂姐,你去幾號包廂呀?”安妮熱情的湊過來。
“三號。”
“哦。”安妮眼睛從欄杆往一樓吧台搜索,“許少今天又來了。”
“嗯。”她點點頭。
“許少真的長得好帥呀,又高又挺拔,太迷人啦。”安妮望著許延的背影犯花癡。
“醒醒吧,上班了。”舒昂打斷她。
“難道你不這麼覺得嗎?”安妮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舒昂順勢看了一眼樓下吧台前的人影,憋出幾個字:“大概吧。”
“溫蒂姐,你眼光可真高。”安妮神秘兮兮的說,“不過溫蒂姐,她們好多人都在八卦,說許少是喜歡上你了。”
聞言,舒昂下意識的反駁:“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安妮頭頭是道的分析,“許少每次都是你上班的時候他才來會所。”
“這隻是巧合而已。”
“那他從來都隻跟你打招呼、搭話又怎麼說?”
舒昂聽她的分析,真像那麼回事兒,但是心裏很快否定,這根本不可能嘛,他們除了幾次不愉快的相遇,出了會所,從來沒有過交集,怎麼可能有喜歡這一說。
“你想太多了,他上次送我去醫院,認識了就打個招呼而已。”她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你快去工作,我得送酒去了。”
她到三號包廂門口,敲了敲門,然後打開進去,正想開口說話,卻發現房中竟然是那個油膩的黃總,心下暗罵倒黴。
“先生,您的酒到了。”她把酒全部擺上茶幾,假裝忘了上次那件事。
黃總挺著個啤酒肚,癱坐在沙發上,打量著她,突然想起來了上次的事。
“你是上次喝了一瓶白蘭地的那個女的。”
雖然黃總色眯眯的眼神讓她覺得無比惡心,但是卻不得不忍耐。
“黃總好記性。”她說得不卑不亢。
“你把酒打開,拿到我前邊來。”黃總猥瑣的目光始終在她的身上遊走,如果不是在這裏,恐怕她早就一拳砸在他臉上了。
想起上次安妮的教訓,她小心翼翼的打開酒瓶蓋子,移到他麵前,盡量和他保持距離。
黃總坐起來,拿起酒瓶就倒了滿滿的兩杯,推一杯在她麵前,不懷好意的說:“賞個臉陪我喝一杯怎麼樣?”
“既然黃總都這樣說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假笑著說,“幹杯。”隨後一飲而盡。
甘冽刺激的酒水流進胃裏,火辣辣的,有些難受。
黃總見她這般痛快,也不含糊,很快喝完一杯。
“你這小妮子很爽快嘛。”
“黃總也是爽快人。”反正拍馬屁不要錢。
黃總被她奉承得哈哈大笑,從錢包裏掏出幾張一百元的人民幣放在她麵前,眼神猥瑣,“我就喜歡你這種好看還爽快的女人。”
“謝謝黃總誇獎。”她帶著假笑,把錢拿起來放進衣服口袋裏。
“你在這裏賣酒能掙幾個錢,要不跟了我,保證讓你有花不完的錢。”
舒昂心裏冷笑一聲,表麵波瀾不驚,依舊堆著笑,“謝黃總抬舉了,可是我呀,沒見過世麵,眼界窄,掙點兒小錢就很滿意了。”
聽明白她話裏拒絕的意思,黃總也不生氣,隻是從錢包裏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那等你想掙大錢的時候來找我。”
舒昂忽略他那張讓人作嘔的笑臉,客氣的接過名片,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塞進了口袋,不想再和他虛與委蛇,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