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希望化成泡影(2)(1 / 3)

職高的學習並非像想象中的那般輕鬆,周末補習是家常便飯,暑期自然也不例外,對於我們這些以後還要參加高考的學生來說,這三年再不努力,考大學基本無望了。

雖說中考失利,但以我的中考分數在職高裏還是能有不錯的名次,班主任對我也比較器重,希望我能好好學習,以後能考上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大學。說過得去,隻是相比我們能報考的大學來講,我們職高隻能參加單招高考,很多學校是不招我們這些學生的,所謂矮子裏麵拔尖,能上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大學就是不辜負家人和老師的期望了。我是以一個很不情願的心態繼續著我的學業的,我也想過在這裏要痛改前非,好好學習,用優異的成績來報答父母。第一年我也確實是這麼做的,無論是周末還是暑寒假,學習是第一位的,雖然那時候興趣也較之前廣泛,不限於讀報,開始讀書、寫作,但在這些興趣上花的時間並不多,那時候的想法還是很單純,聽父母的話考上大學,那就算是盡孝的表現了。

當我收斂起我的叛逆和自我,真正投入到學習中去,還是有些收獲的,即便是自己不擅長的科目,比如英語、數學、物理都還是能有不錯的成績,考試名次雖排不上前幾位,但也算是前列,原本很偏科的我,在一段時間內各科目都很均衡,班主任兼數學老師朱振興認為我一定可以上本科的,他已經五十多歲了,在這個崗位上耕耘了三十餘年,以他的資曆和經驗,說這種話當然是有七八分把握的。

無奈,一個情字誤終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萌發的情愫,讓我不知不覺中陷入到一種絕境。我已經忘了曾經暗戀了六年的班長,我以為忘了伊以後不會再愛了,但愛這個字就像李尋歡的飛刀一樣,你並不知道它在哪裏,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樣的,也不知道它幾時出現,甚至會懷疑它究竟是否是真實的存在。有人以身試刀,也有人以身試愛。

以身試刀的人已經死了,以身試愛的人雖然還有人活著,卻滿是傷痕。我才愈合的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裂了,比之前要更痛。

2001年的夏天風平浪靜,抱著優良的成績單,我可以過一個並不壓抑的暑假。這些年,我很少可以這麼輕鬆,每逢期末考試完,心裏便忐忑起來,自己的考試情況自己是知道的,一個人如果沒把握做對題,那麼對自己的分數一定很有把握的,拿到成績單的一刻,姆媽的責備一定會如期而至,伊的責備總是不夠嚴厲,伊的心很軟,從小到大我也就吃過伊兩頓生(sang)活(we)而已,所謂生活,就是打,吳語地區的語言很糯,就連罵起人也是糯糯的,****也屬吳語地區,但說話沒有這麼糯,語速上也快了不少,但還是保留了很多吳語的特色。吃生活當然是吳語區最有特色的詞之一,無論是在****也好,還是在上海、蘇州、無錫、常州、杭州,你都很容易能聽到這個詞。一個人如果很欠打,就會有人請他吃生活,一個孩子如果做錯了事情,父母就會請他吃生活。吃生活成了很多做了錯事的小孩最怕的一個詞,這意味著父母武器庫中的七種武器至少有一種會落到你的屁股上。

說到這七種武器,我知道凡是吃過生活的孩子這輩子一定不想再碰到它們了。雞毛撣子、被拍(****方言中,拍被子的工具稱為被拍,讀做bi pa)、皮鞋頭、皮帶,拳頭、八頻道、八加鋼爿餅。其中雞毛撣子和被拍倒是不可怕,打也打不大疼,可另外幾種就很疼了。皮鞋頭一定是配合大力金剛腿的,專挑人的小腿踢,皮帶則是昔年百曉生兵器譜上排名第七的 “神鞭”西門柔傳下來的的蛇鞭轉變而來,拳頭據說是憤怒的小馬傳下來的,八頻道並非是電視機上的八頻道,而是一種陰柔的外門功夫,通常是女性使用,出手如風,大拇指、食中指捏住對方的耳朵,使用腕力輕輕一扭,耳朵就被扭到八頻道的位置上,保證你痛得哇啦哇啦叫,八頻道其實是最輕的,如果被扭到十四頻道,疼痛感已經到極限,如果被扭到廿頻道,你已經感覺不到疼痛感,因為你已經昏死過去。八加鋼爿餅是一種傳說,沒人知道它是什麼樣的武器或招式,也許它根本沒有招式,隻知道吃過八加鋼爿餅的人都會變得老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