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想讓她去立威。
水溫涼明顯沒有這樣的想法。
“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老圍著我幹嘛。”反而淡淡的支開這兩人,“實在沒事就去看看爺那邊還缺什麼,趕緊的去伺候著。”
小吳欲言又止的去了,眼睛寫的滿滿的感慨。
她在屋裏看了好一會兒的話本子,天色漸漸暗下來,不遠處的美人榻還空著。
那禍水並沒有回來。
婷婷小聲道:“真的不去看看麼?”
期間又有幾個小侍女來過幾回,都是稟了那邊的情形來的。
這溫夫人麵上沒有半絲著急的神色,倒叫這些個侍女先跑暈了頭。
水溫涼考慮到這一個個“關切不已”的目光,起來伸了個懶腰,帶著海珠和婷婷往花廳那邊去。
這事兒應該也說的差不多了,剛好叫上一起用晚膳也是不錯。
可她行至花廳外圍,那處的軒窗正開著,風聲劃過枝頭。
那屋裏相擁著的兩人纏綿的如畫中人一般,輾轉親吻,蕭容華對那人更是小心珍重無比。
那般的旁若無人,之差沒滾上榻了。
水溫涼站在窗外幾步,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走還是留。
“夫人……”
小吳倍感尷尬的喊了一聲。
裏頭那兩人才緩過神來,齊齊望向她。
蕭容華的薄唇染了朱色,琉璃眸裏有情愫湧動,那是對別人都不曾有過的東西。
兩廂都站著沒動,相對而視卻一瞬間如隔千裏。
這本就是他的心頭朱砂,若說此前還要顧及著溫大公子。
如今卻是半點障礙也沒有了。
他們要雙宿雙飛,何必要顧忌她這個外人的感受。
水溫涼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澀,抬頭望了望天,淡淡笑道:“打擾了。”
隨即轉身離去,風揚起她的青絲飛舞,漸漸的多了三分落寞。
她本不該對這禍水有什麼別的心思。
即便是熟了些,偶爾打趣幾句,哪裏就能當真。
海珠和婷婷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不見辰王爺身形動半分。
分明回府的時候,兩主子還如膠似漆。
可為什麼這葉小姐一出現,就好像什麼都變了。
辰王府裏的氣氛頃刻之間變得十分的微妙,侍女小廝們同她行禮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帶上了一絲同情的意味。
“溫夫人這是要往哪裏去?”
李管家停下來問了一句。
水溫涼腳步有些虛浮,整個人好似失了魂,隻是強撐著清晰。
她截然一身,什麼都沒有拿,便走到了門口處。
“不知道。”
反正不留這裏便是了。
那她兩人緣分早定,更有什麼以身相許擺在那裏。
她是沒什麼立場去說辰王的不是。
可讓自己留在這裏,日漸尷尬也完全不是她的作風。
“今日天色已晚。”
李容和難得的沒有笑,“溫夫人可真的想好了?”
她不似那些夫人們一般爭風吃醋,耍盡手段。
這黯然離場,似乎說明了不同。
“有什麼好想的?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不過好像比我想的早了一些。”
她想著好好同這禍水告別,即便他們之間沒到那生死相許的關係。
大概也是過命的矯情,好聚好散。
然後回想起來,也是一樁美事。
後麵隱隱的有侍女們在角落裏偷瞧著,這溫夫人得寵時勢頭無兩,落下來的時候也比別人更慘一些。
“我走了。”
水溫涼斂眸,頭也不回的踏上門檻。
為了擺脫這禍水,她不知道廢了多少工夫。
可這一天真的來了,卻好像心口哪裏缺了一塊。
竟讓人片刻都待不下去。
“等等!”
那禍水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
門前侍衛連忙攔了一把,“溫夫人”
水溫涼回頭看去,單薄的身子在風中翩然而立。
暮色將臨,那人大步而來,薄唇上常帶的笑意卻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