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是劉易手中的弓已經拉了滿弦,卻遲遲沒有射出。無他,一個身穿白衣的儒雅中年人正擋在雲渺的身前。
張行方對他搖搖頭,示意劉易手中的弓箭。他本就是個極溫柔的人,即使他也沒有把握接住這一箭,即使是在這樣千鈞一發的時刻,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那種很能打動人的笑意。
劉易沉默不語,手中的弓箭卻遲遲沒有放下,而是不停的調整者角度,尋找那一片陰陽之中的臨界點。
他既然會用,自然就知道弱點在哪裏,隻不過張行方不是弱者,想要僅靠一支箭突破他的勢並不容易。
劉易等著,等著,然後他就把弓箭放下了。在張行方身後,一個雙目緊閉的少女正站在那裏,盡管臉上依舊帶著熟悉的微笑,但是那如玉般的手卻時刻放在那把竹劍的劍柄之上。
沒希望了,他的箭不可能在突破張行方的太極勢之後再穿過柳三三的劍圍。
因為夏青青和雲渺的關係此時並無幾人注意到劉易的行動,隻有幾個認識他的人才會在氣氛緊張的情況下依舊關注著他,比如張行方和柳三三。他們並不知道之前劉易和做夢之間發生的事情,但是從他第一次拿起那把大弓便猜出這事兒八成是與他有關,而他是那種看著別人出頭自己毫不做聲的人嗎?事實證明他們的猜測一點沒錯,要不是張行方及時攔了一下,恐怕現在已經有人血濺當場了。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人一直在關注著劉易的行動,那就是劉邵。
自他拿過弓箭的那一刻起他的視線便沒離開過,在劉易第二次放下手中弓箭的時候他忍不住歎了一聲,“可惜了”
這個可惜自然是指那未發出的一箭,他一直都想看看劉易真正的實力,道聽途說哪裏比得上親眼所見。不過剛才的對峙也將他的實力從另一方麵表現出了,劉易想殺的人張行方攔不住,這還是用弓箭,不知道劍術又會是怎樣的可怕。
劉邵暗自咋舌,不過他也知道今天是打不起來了,張行方柳三三都在,他們不可能還讓人去觸碰劉易的禁忌。
“雲渺前輩,晚輩這廂有禮了”張行方先是向雲渺行了個禮,然後說道:“不知可否給家父一個麵子,這件事情就讓他過去”
他知道整件事情的死因,也確實是雲渺的不對。但他畢竟是晚輩,性格又不像劉易那樣百無禁忌,所以姿態放的有夠低,給足了她的麵子。
“嗯”雲渺淡淡的應了一聲,“既然你開了口,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別看她表麵看起來平靜,心中也是鬆了口氣,真要一直和夏青青僵持在這裏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夏青青不會有任何懲罰不說,她怕是還要落個以大欺小的名聲。當然,這些都是她以為的。
好在張行方過來解了圍,她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之後便打算帶著雲夢和那個受傷的人離開。
“等一下”柳三三忽然喊道。
她“看”著劉易的方向歎了口氣,閉上眼睛之後她的六識更加強大,所以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劉易身邊的那股惡意並未消散。
與張行方不同,她很了解劉易,知道應該如何做才能讓他覺得這件事情“徹底”了結。
“前輩和這位小姑娘想走自然是沒問題,不過這位犯了些錯誤的先生想要就這樣離開恐怕不太妥當”柳三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