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裏很涼快,五月的天氣裏我竟然感到了一絲寒意。當時,在師傅的示意下,我問道:“老伯伯,還有茶嗎?”我想要上一壺茶,然後再問問這個老人,我們能不能在他這個茶棚裏借宿一晚。
那個年邁的老人艱難地抬起頭,然後艱難的直起腰,他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很艱難,艱難地說道:“恁···恁要熱茶,還是要涼茶?”老人的聲音很難聽,嘶啞中帶著一絲尖利。
這大熱的天當然是要涼茶了,誰會要熱茶喝,我奇怪的回答道:“老伯伯,俺們要涼···。”
我的話被師傅給打斷了,師傅按了按我的腦袋,示意我不要說話,然後他老人家對著那個再次彎下腰不知道在收拾著什麼的老人說道:“老哥哥,我們要一壺熱茶,燙手的那種。”
我不知道為什麼五月的天氣裏師傅為什麼要喝熱茶,但師傅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可能與他的身體恢複有關吧,不然師傅不會在這大熱的天裏喝熱茶的。
我和師傅找了一個沒人的桌子坐了下來,師傅在閉目養神,我在觀察這個茶棚的那兩個客人,他們怎麼這麼渴啊,他們在不停地喝茶,一直沒有抬頭,茶壺裏好像有喝不完的茶水。
我們的茶端上來了,老人低著頭好像不用看路就可以準確的把茶放在我們的桌子上麵。我給師傅倒了一碗茶,也給自己倒了一碗。我喝了一口,冰涼!師傅明明要的是熱茶啊,剛才明明看著水壺是從爐子上麵剛剛提下來的,為什麼這茶水是冰涼的呢?我驚恐地看向了師傅,想從師傅那裏得到答案。
“喝茶,五月酷暑裏,有碗井底的涼茶不容易,有什麼問題先解了著乏在說。”師傅一邊喝茶一邊說道。無奈地我除了茶是涼的之外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隻能聽師傅的話帶著滿肚子的疑問繼續喝著茶。確切地是說心懷忐忑的等著師傅喝完茶。 似乎等了好久,師傅才喝完他那一碗冰涼的‘熱茶’。等的我的後背已經被冷汗給浸了個通透,因為剛剛我看清楚那個賣茶的老人,看清楚了他的臉,他的臉上沒有五官,沒有眼睛,沒有鼻子,什麼都沒有。
喝完茶之後,師傅看了看那個老人,有看了看那兩個喝茶的人,自言自語道:“又是一個可憐的人啊,這世道,怎麼了?”
“師傅,那個老人···?”師傅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去了,他都知道。師傅在眼睛上麵摸了一下,看了看周圍,對著那兩個正在不停喝茶的人說道:“占這種便宜會遭天譴的,回去吧”
兩個喝茶的人沒有動,沒有任何的回應,好像從來沒有聽見有人說話一樣,仍舊在那裏低著頭不停地喝著碗裏的茶。
“貪婪無度,貪婪無度啊。”師傅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袱裏拿出了一枚道印,上麵刻著四個大字,師傅告訴過我,這四個大字是“道經師寶”。道經師寶,所代表的是道教崇拜的最高道境,道教應用最廣泛最普遍的印,主:伸製奏章,發遣伏帖,煉度亡魂,發送野鬼,開啟幽冥。
師傅啪的一聲將道印拍在桌子上麵,高聲吼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