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北,大黃河之濱
農曆五月十二
忌作灶,忌開市,忌行喪
宜祭祖,宜開墓,宜擒妖
鑿開風月長生地,
占卻煙霞不老身。
虛靖當年仙去後,
未知丹訣付何人。
——龍虎山。
一個是修煉了幾百年的飛屍,一個是馬頰河上赫赫有名的人間鬼王。站在水麵上雙雙對峙,強大的屍氣和滔天的陰氣,幾乎籠罩了這一方天地,這一片水域。
上遊,玉皇廟。
陰森漆黑的廟裏突然然冒出了兩道攝人心魄的綠光,兩道綠光直勾勾地盯著黃河下遊的方向。那個方向充滿了屍氣與陰氣。
這兩道綠光的主人是被人封印在廟裏的懾青鬼,它瘋狂地向著小廟的外麵衝撞著,不停的和小廟的廟門發生著一次次的對碰。但是每一次的對碰都會被廟門上突然冒出黃光的咒紋給強行打回。和一般時候不同,那一晚的那個懾青鬼不管被打回多少次,不管被打得多麼重,仍舊不停地重複著向外衝撞的動作。
玉皇廟鎮,鎮長家。
鎮長家後院的一間屋子,屋子裏掛滿了各種顏色的布條。屋子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供桌,供桌後麵的牆上鑲了一個金色的格子,格子裏麵有一個三兩歲孩子的屍體。那個孩子看樣子已經死去了很久,渾身發青,皮包骨頭,食指折斷。渾身上下被係滿了不同顏色的綢帶。孩子麵前的供桌上擺的不是新鮮水果,也不是家畜牛羊,而是六個死人的頭骨和一堆堆擺放在銀色盤子裏的指骨。
“兒啊,你這是咋了?你可不要嚇爹啊!”鎮長在屋子裏一隻手裏端了滿滿的一盆紅色的鮮血,一隻手伸出試圖安撫在地上不斷打滾的鎮長兒子。
黃河,屍沉之處。
這一河段的黃河水好似被燒開了一般,原本平靜的河麵不停地向外冒出巨大的水花。河底好像有什麼可怕的生靈要衝出來似的,成群結隊的魚群蝦群還有活了好些年頭的黃河巨黿全都冒出水麵向著別處四散奔逃。
這一方天地徹底亂了。
我抱著河邊的一塊巨大青石不敢動彈,此時的我早已經筋疲力盡,能夠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已是做到了極限。
飛屍和周老先生誰也不知道誰的實力,雙方就這樣互相看著,互相盯著。我覺得他們誰也不會率先出手。他們似乎不想打破某種既定的平衡,這種平衡就連強大如飛屍、強大如鬼王都不敢隨意打破。
“好些年頭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場麵嘍。修行不易,周兄不可哦。”師傅來了。師傅手裏拿了一把劍,一把冒著紫光的劍,夜幕之中顯得異常地耀眼。
郭真人跟在師傅後麵,惡狠狠地看著對麵的飛屍。不盡如此,他還狠狠的看著站在水麵上的周老先生。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周老先生在有些人的眼中並不是一個受歡迎的人···。
“阿彌陀佛!貧僧見禮!”一個渾厚的聲音自遠處暮靄之中傳出,一個手執禪杖腳踏僧鞋魁梧至極的老和尚出現在眾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