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遷徙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大家工作也越來越懈怠。物價開始飛漲,因為當幾天後午夜的鍾聲一響,三年來所有的財富都會被歸零。整個城市會被清空,幹淨地等待下一批居民。
水霖和西成功地申請到了留守人員的名額。在那天夜裏的碼頭上,他們就像城市最後的衛士一樣,等待著滿載著新人的郵輪。這一刻是極其神聖的,如果他們也沒有記憶,無疑會認為是這是奇妙的天神向人們恩賜的新一輪未來。
他們選擇留守,是想告訴新人,他們曾經被一個叫做母親的人愛過,沒有人是生下來就21歲,在過去的日子裏,大家的血是熱的。
艙門打開了,這一次來的人,不僅是21歲的青年們,還有一些更小的孩子。這一次,新人們的排異反應並不是很強烈,有些甚至平穩過渡了。可這提前被送來的孩子們和消失的反應,卻讓水霖和西感到焦慮,因為他們知道那是基因已經不純的信號。
沒有人知道,那些病房裏焦慮的人們是否是在偽裝。人工維護的基因終究會被自然淘汰,沒有什麼能阻礙曆史前進的腳步。或許東球會變成下一個西球;又或許,有人更早就開始渴望那一聲深情的告白。誰知道,那失效的藥丸,究竟是一個意外,還是東球的解藥?
東四市的第二年,在九月的農場裏,水霖坐在大楊槐下搖著蒲扇納涼,半睡半醒。幫工的小孩輕手輕腳地靠近他,用氣息輕喚了一聲,“爸爸”。
這些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才剛剛是故事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