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那晚,我看到了我大學的一個同學——溪琴,她也來了。正當我欣喜地跑過去,想要告訴她我有多麼成功,多麼惹人羨慕的時候,沐鄆走了過來。沐鄆當著所有人的麵也當著我的麵說,這是他的未婚妻。哈哈,溪琴是他的未婚妻……當晚我喝了很多酒,不是因為高興。沐鄆也喝了很多酒,早早地被人抬回房間休息,就是喝醉了的時候他還是笑得很開心。也就是在那一晚,我糊裏糊塗地就把沐鄆的妻子……我的大學同學……溪琴抱上了床,她也沒有抗拒……後來溪琴懷孕了,沐鄆也發現了我們背地裏的交往。他咬牙切齒地罵我們無恥,總之說盡了一切難聽的話……他還問我們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們要這麼對他……沐鄆最後發誓,他總有一天要讓我們後悔,後悔當初這麼對他……索性,沐鄆還是個公私分明顧全大局的人,由於公司利益的關係,這件事始終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沐鄆也沒用向外宣揚。加之溪琴的父親是當時台灣軍方有頭有臉的人物,沐鄆也沒敢和溪琴取消婚約,而是與溪琴如期舉行了婚禮。後來,外人一直都把溪琴當作沐鄆的妻子,而我是沐鄆最要好的兄弟。事實上,沐鄆沒有和溪琴住過同一個房間,我也再沒和沐鄆在一起喝酒吃飯,聊聊公司的發展。從那以後,我們便成了陌路人,頂多在公眾場合裝模作樣地擺出一副情同手足的模樣……”徐渭說完深吸了一口氣,繼而閉上了眼睛。
“溪琴懷孕後生下了沐婈……沐婈姐妹?”我低沉地問道。
“對……因為當時溪琴懷孕已經是台灣各界眾所周知的事,溪琴的父親更是要求這一胎無論如何都得要。沐鄆選擇了默認,成了有名無實的孩子的父親。與此同時,他的脾氣也變得更加暴躁,時不時會毆打溪琴。我以為這是我的錯,於是我便選擇離開了公司,不再見溪琴母女,轉而去了台南。並將公司所有的股份都轉給了沐鄆,算是對他的一點彌補。沐鄆在我離開不久之後,把公司轉為沐氏的家族企業,於是就有了現在的沐氏集團……”說著,徐渭頓了下來,從放下雪茄轉而從口袋中取出一瓶藥來,擰開了蓋子,倒了一片白色的藥片在掌心上。
“你有心髒病?”我赫然發現藥瓶的外殼上寫著一行“治療心髒疾病”的字樣。
“……很多年了。”說罷,徐渭倒了杯水,將藥服下。
“……那後來呢?既然你去了台南,怎麼又會和沐鄆扯上關係?”
“……三年前,沐鄆突然趕到台南來找我,求我救他,也救沐婈。他說他得罪了中國最大的昕煌公司……”
“這我知道。那他有沒有說怎麼得罪了昕煌?”我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追問道。
“沒有,他隻是說昕煌的殺手已經抵達了台灣,正在四處找他,也在找沐婈。我知道我在溪琴的事上虧欠於他,於是答應了幫他向昕煌方麵求情。當時我已經是台南幫的幫主,和昕煌的大總管有一點私交。可是當我趕到昕煌總部時,才得知沐婈已經被人解救,下落不明。”
“是我救了她……”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會讓你進來,把這一切真相都告訴你。”徐渭說罷,苦笑了笑。
“在沐鄆支付了二十億的賠償金後,昕煌方麵終於答應放他一馬。沐鄆算是對我的感謝,安排了一場酒會,讓我以朋友的身份在酒會上和沐婈見了一麵。後來他突然告訴我,他不要再過這種被人欺壓的日子,他要做大!他要至高無上的權力!他說,如果我想和沐婈、想和沐清一家團聚,想補償之前對他所做的罪惡,想讓溪琴在九泉之下能夠安寧,就必須得聽他的。”
“所以你們就策劃了政變?然後通過聯姻的方式將沐婈嫁入台南幫?嫁給你?所謂的一家團聚?”
“對……”
“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簡直可笑至極!”我怒吼道,吼聲震得紙糊的障子也為之微微顫抖。
“冤孽!簡直是冤孽!”
“是……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冤孽!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徐渭說著頓胸捶足,臉色漲得通紅。
“這些事沐婈知不知道?”我閉上眼睛長舒了一口氣,平息下怒火,開口說道。
“不知道,我希望你也不要告訴她……”
“我不會告訴她……我問你,如果沐婈嫁過來之後怎麼辦?外人會怎麼看?沐婈又會怎麼想?你們到底有沒有替她考慮過?”壓抑在心底的怒火受不住理性的禁錮又席卷了上來,氣勢洶洶,張牙舞爪。
“你放心……在這裏我會盡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好好待她……”
“你敢不好好待她!”我突然大吼道,衝上前去緊緊扼住了徐渭的咽喉。
“我是問你沐婈今後的日子怎麼辦?你難道要讓她一輩子對著你?對著她的爸爸?一個老頭?且不說人的生理問題,沐婈自己又會怎麼想!你能保證她不會做傻事?!你能保證她不會作踐自己?!你能保證她不會想不開?!你保證不了!你也沒辦法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