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族兒郎豈能因為天賦不好就退縮，來來來，俺老牛這就先教上你幾手。幹婆大神生前喜好詩詞歌賦，俺這還有一首男人歌也一並教了你吧。”蠻蹄說著，起身就要脫褲子。
“那就太謝謝了，我說牛老哥你貴庚呀。”嵐豐滿麵春風，往蠻蹄身邊湊去，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蠻蹄用手把嘴唇一翻，大嘴一張，含含糊糊地道：“可能是二十左右歲吧，俺也記不住太清了，俺們那問歲數都是直接看牙口的，你自己看吧。”
蠻蹄滿嘴焦黃的牙齒，看來從來沒刷過牙，大門牙還被塔羅布揍得搖搖欲墜，鮮血橫流，可嘴裏倒是沒有腐臭的味道，一股子草料味撲麵而來，細看之下，發現他牙縫之間也滿是草沫子。嵐豐奇怪地問道：“牛老哥，你是吃素的嗎？”
“哪裏有，俺老牛最喜歡吃肉了，可役者哪有吃肉的權利。島上食物緊缺，現在又是冬季，俺們每天隻能吃點你們剩下的飯菜，吃不飽也隻能對付點草料了。”
“牛老哥，你真是吃的是草，擠得是奶啊，小弟我佩服。”
“那個，俺是公牛。”
“不要在乎細節，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了。”
“那當然，牛頭族的勇士怎麼會被這點困難嚇到。雖然現在日子不好過，俺的理想可沒有變過，俺要成為幹婆大神那樣的人，讓俺娘和鄉親們都過上好日子。”蠻蹄的雙眼有著讓冬夜淪陷的熱烈。
嵐豐突然覺得蠻蹄是個幸福的人，“可能他的娘和村子就是他的整個世界吧。”多少被勾起了心事，嵐豐沉默不語。
“偷偷告訴你，俺雙腿不好使，可一直沒停止鍛煉。最近俺感覺自己的力氣好像又大了不少呢。有朝一日，俺一定會離開這裏，在外麵闖出俺老牛的一片天地。”蠻蹄沒看出嵐豐的低落，繼續興奮地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情緒總是很容易感染到嵐豐，他的豪言壯語很快讓嵐豐的心情開朗起來。
“你也想要離開這座島？”
“是啊。不過，你千萬別告訴別人，有人知道的話俺又會挨打了，雖然俺不怕，但挨打很疼的。”蠻蹄調皮地眨眨眼。
“那當然，這是咱們的秘密。其實，我也想離開這裏，我姐姐……”
不知不覺中，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攀談起來，越聊越投機。
月光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條身影並肩坐著，竟然看上去是那麼的和諧。
時間慢慢地過去，一小時，兩小時。
兩人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
蠻蹄不知說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兩人相視大笑，默契地伸手往對方的肩膀拍去。
可隨著肩膀重重地一震，他們同時僵住了，這才反應過來各自的立場，此刻，是敵非友。
嵐豐一臉的笑意瞬間消散，又變成了那個冷漠的“大高手”。
憨直的蠻蹄情緒變得可沒那麼快，他燦爛的笑容定格在臉上，一點一點被迷茫侵蝕。許久，他才收回在嵐豐肩膀上的手，牛頭怪特有的三根手指都在微微顫抖。他吃力地站起，默默地轉身，走出了三丈遠。
“來吧，咱們還有舊賬沒算呢？”聲音從那個寬闊的後背處出來，刻意的低沉。蠻蹄沒有轉身，是怕嵐豐看到他眼中的那絲痛苦嗎？
“好。”嵐豐冷冷應道。“不過，動手之前咱們把話說清楚，分出輸贏後怎麼辦？”
“你是怕俺老牛輸了會耍賴嗎？放心，俺隻要輸得心服口服，俺自然就任你處置，隻要不違背男人尊嚴，你說什麼俺聽什麼，要殺要剮也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