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聲音在這個冷冷的冬夜中回蕩,讓人毛骨悚然。塔羅布的力氣完全可以一下把牛角擰斷,可他沒有那麼做,隻是把牛角扭到極限的彎曲度又不再繼續用力,這在給蠻蹄帶來鑽心的疼痛的同時,又在一點點地摧垮他的心理底限。
蠻蹄麵如死灰,厚厚的嘴唇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屈辱哆嗦得不成樣子,幾次要說什麼,又都硬生生憋了回去,最後索性連銅鈴大小的眼睛都閉上,眼尖的人發現他的眼角已經潮濕。
這樣沉默的抗爭,終於讓塔羅布怒不可遏,“蠢牛,和你的男人生涯說再見吧。”說完,手中黃光大盛……
這一刻,圍觀的人大都閉上了眼睛,可想象中碎裂的聲音卻許久沒有響起。
慢慢人們重新睜開了眼睛,發現塔羅布竟跳到了兩丈開外,而他和蠻蹄之間突然多出了一個人,一個瘦弱的狗頭人。
嵐豐在各學院中還算一個名人,無論是“死亡爬行”中的驚豔表現還是後來練就的如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的本領都讓他幾乎無人不知。而影殿的人素來低調,嵐豐的底細反而不被外人所知,這讓他身上一直蒙著層神秘的色彩。
而現在塔羅布眼中的嵐豐正是這樣一副高深莫測的形象。背著手,隻給自己一個模糊的側臉,他的眼睛肯定就沒看自己,好像在盯著遙遠天邊的一個平凡的星。晚風徐徐,吹動他嘴邊唏噓的胡子,他的身子也在隨風輕擺,可怎麼他的衣裳卻紋絲不動呢,這是功夫練到一定境界的表現嗎?
這個身上沒有幾兩肉的狗頭人一站之勢,靜如山嶽。剛剛正是他在自己正要扭斷那隻蠢牛的牛角時,鬼魅般地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還不聲不息地撞開了自己,這是警告嗎?
塔羅布的心裏不停地轉個兒,琢磨這個人來這裏到底是幹什麼,對他打擾自己行凶的事竟都沒起怨恨之心。
孰不知,眼前這個讓塔羅布高山仰止的狗頭人心裏正害怕的很。嵐豐見過塔羅布的實力,比自己厲害得不是一點半點,剛才情急出手,身子剛衝出去就後悔了,到了塔羅布跟前是實在刹不住才輕輕地推了他一下。而此刻,嵐豐做賊心虛,根本就不敢和塔羅布對視,這才側身而站,他也不是在看星星,完全是心裏沒底,在想借口圓場。至於夜風吹,嵐豐身動而衣不動,也不是塔羅布想象的高手境界。身動,是因為嵐豐又累又餓,身子打晃;衣不動,誰的衣服在水裏泡了一天,凍硬了,風都吹不動。
在陰差陽錯和心理作用下,造就了嵐豐這個大高手的存在,不知道塔羅布要是知道了事情真相會不會氣得口吐白沫。
就這樣,場上兩人默然相對,幾分鍾蕭然而逝。
終於,塔羅布在對手的“強大威勢”下,終於耐不住了先開口了。
“這位同學,哦不,先生,天這麼晚了,請問您來這裏,有何貴幹啊?”說話間竟不知不覺用了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