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大廳內數人盡皆嘩然。
“胡鬧!”李遙觀震驚之餘,再也按捺不住,呼的站起身來,向著李殘煙兩人求情道:“這李卿年紀尚幼,咋一聽聞至親噩耗,心中悲痛,是以胡亂說些不靠譜的言語,還往兩位長老不要往心裏邊去...........”
李遙觀還待再說,眼見李殘煙手掌抬舉,後麵的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處。
“有趣。”李殘煙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玩味之態,隨即陰冷的瞪視著李卿,緩緩說道:“你一個廢人能和我立下什麼賭約,不妨說來聽聽。”
這邊李遙觀死命的給李卿打眼色,讓他不要再說,一旁的李欣也是使勁的拉扯著李卿的衣角。
此時的李卿心意已決,苟且偷生,不若振臂而起,以死相抗,大聲說道:“我李卿被李家趕出宗族,自此便已算不得上李家族人,但家仇卻是不共戴天!三年!三年後,我李卿將登門拜訪,一血仇辱,李殘煙你可敢應戰!”
李殘煙臉色一沉,一股狂暴無匹的氣息如同嗜血的野獸一般從其體內洶湧而出,將李卿周身處盡數籠罩。
一時間,整個大廳內充斥著難以言狀的蕭殺之氣,即便是李遙觀和館長趙家勁兩人的修為都為之色變,呼吸不暢。
兩人心驚膽戰的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極度的恐懼之色:“這便是不動境的實力麼?”
毫無懷疑的是,以他們的實力根本就無法在李殘煙的手下走出三招,隻要他想,這千行武館瞬息之間便會從此在世界上消失。
而此時首當其衝的李卿正自一人麵對這李殘煙那碾壓一切的狂暴氣浪。
李卿隻感到一股如山嶽般沉重的壓力自頭頂處蠻狠的壓降下來,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龐登時變成了醬紅色。
那股壓力如此之大,全身的關節仿佛就要被拆卸下來,雙膝處不住的顫抖,隨時都有可能砸在地麵之上。
李殘煙眼中射出毫不保留的嘲弄神色,仿佛在說:“你不過一個無法修煉的廢物,僅僅連我的氣息都無法抵受,有何資本嚷嚷著跟我立下賭約,你配麼?”
李卿雙目赤紅,腦海中劃過的卻是家人淒慘的身影和滿地的鮮血,一股悲憤夾帶著不屈從心底處升了起來。
“李殘煙,你休想讓我屈服!”
“哢哢哢”骨骼將要碎裂的聲音不住的在大廳中響起,李卿緊咬鋼牙,竟是憑著純粹的意誌,將那比之同齡人要瘦弱上許多的身子艱難的挺直了,高傲的與李殘煙對視著。
李殘煙冷笑一聲,釋放的氣息再次攀升。
李卿仍是挺直著腰板,“哢哢哢”的骨骼關節相互擠壓的聲音如同爆竹般不住的響起,全身的皮膚更是片片皸裂。
不片刻,李卿便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血人,汩汩的鮮血從皮膚毛孔處如泉水一般滲了出來,模樣慘不忍睹。
但他!
李卿!
仍是直挺挺的站著。
氣息又一次增強,即便是李遙觀氣靈境後期的修為也是為之全身顫抖不已。
可李卿仍舊站著,披頭散發,全身赤紅,宛若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慘不忍睹。
李欣眼見李卿這般,已是哭成了個淚人,大喊道:“傻瓜,你在堅持什麼啊?難道連命都不要了麼?”
館長趙家勁雖也看不上李卿這個廢人,不過是念著李遙觀麵子上,方才讓他在千行武館內生活下去。
但此時見到一個少年竟能在超越自己無數倍的強者麵前,堅持著不低頭,這份勇氣也算是深深的打動了他,心下不由得一陣惋惜:
“此子如此心性,若不是‘死體’,將來必定會有極大的成就,可惜啊,造化弄人,今日隻怕性命不保了。”
李遙觀眼見李卿如此模樣,再也無法坐視不理,起身便要上前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