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安靜下來,盯著鍾戰天。
鍾戰天端起茶水喝了兩口,隨後意味深長的補充:“天門隻不過是一些黑幫分子,如果我們興師動眾出動軍隊去對付他們,我想其他國家都會恥笑我們大驚小怪,不,應該說是小題大做!”
“而台灣民眾將會更加惶恐,跟你前來台灣調停的宗旨相差甚遠啊。”
鍾戰天的話分析合理,史密斯微微點頭。
馬天文適時的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緩緩的遞到史密斯麵前:“台灣方麵,有我和鍾主席足於搞定,唯有德國方麵需要史密斯先生盡點力,這是五千萬美金的支票,是給先生打點上下的!”
史密斯望著那張支票,眼裏閃過一抹異彩。
他心裏還是有所顧忌,遲疑著說:“但這麼多人命……”
馬天文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意味深長的笑道:“要故事很容易,三槍會分子在台灣走私軍火,結果被史密斯先生無意中得到消息,隨後率領特勤隊員和隨行士兵圍剿,雙方激戰兩個半小時!”
“最後在史密斯先生的英明指揮下,隨行精銳以慘勝告終!”
史密斯眼睛完全亮起,點點頭回道:“精彩!”
所有的陰謀都是基於利益開始,但最終又會因為利益而風平浪靜,一場本可以掀起台灣黑白兩道甚至中央震驚的慘案,就在馬天文和史密斯等人的茶幾上慢慢淹沒,就像大海吞噬了鐵達尼號。
與此同時,鍾無愧正端著紅酒看著傭人們清掃大廳,目擊之處的血腥和破敗都沒有讓他起半點情緒,唯有見到鍾夫人和鍾婉婷從外麵走進來,嘴角才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譏諷抑或鄙視。
他把酒仰頭喝盡,目光閃現出高貴和落拓。
鍾夫人本來想去書房找鍾戰天的,但見到鍾無愧神態自若的喝酒,她就油然生出悶氣,輕輕推開女兒走到鍾無愧旁邊,指桑罵槐的道:“鍾家男人都死絕了,這麼大的事要我這個女人出麵!”
鍾無愧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隻是指指外麵的屍體道:“出頭的男人都成了屍體,你這個女人也就是暫時活下來而已,以淩天的聰明和手段,他豈會真相信盧卡斯是慘案凶手?你,保重吧!”
最後那句話,拖得綿延流長。
鍾夫人臉色巨變,冷冷出聲道:“你什麼意思?”
鍾無愧把杯子扔在桌子上,一抹紅酒從杯中流淌出來,在潔白的餐布幻化成宛如血跡的殷紅,站起來拍拍手笑道:“就算盧卡斯咬舌自盡什麼都不招的保住你,淩天也會不擇手段的對付你。”
鍾婉婷眼裏閃過怒氣,雙手叉腰道:“他有什麼證據?”
附近幹活且的傭人們,都覺得鍾婉婷所說的話愚蠢至極,鍾無愧臉上更是湧現出淡淡譏嘲,伸手拍拍妹妹的俏臉:“證據?你跟淩天講證據?他連德國佬都殺得血流成河,你竟然還要證據?”
鍾婉婷想說些什麼,卻最終咬住嘴唇保持沉默。
而鍾夫人已經緩過神來,裝作滿臉輕鬆的回道:“他大不了就殺了我,反正鍾家已經沒有男人出頭,全都當了縮頭烏龜,我這柔弱女子就是被砍了腦袋也無所謂,隻是可惜了鍾家赫赫聲譽!”
鍾無愧背負著雙手,輕輕哼了聲道:“別拿這些話來激我,你自己招惹下滔天大禍就該自己去承擔,好心奉勸你一句,趕緊跑路吧,否則,你們母女就小心被天門爆掉腦袋,拿去祭祀黃家!”
鍾家母女嘴角抽動,不再答話就轉身離去。
這個風雨交加的晚上,鍾戰天和馬天文都在總統府周旋,而鍾夫人心情不好就早早洗涮睡覺,誰知道剛剛掀起被子,就發現黃女士染血的大衣堆在床上,她頓時像是被毒蛇咬了嚇得尖叫起來。
那件染血的大衣就是黃女士臨死前穿的衣服,而這件衣服鍾夫人在和黃家母女發生口角時也見過黃女士穿過,誰知竟然出現在床上。
她歇斯底裏的喊叫傭人,今晚於她是個難眠之夜。
好不容易熬到五六點,鍾夫人才帶著困意暈沉沉的睡去,隻是剛睡下就做了個噩夢,黃家四十口滿臉鮮血的追殺她,她騰的坐了起來,驚變再次發生,目及之處的窗戶赫然出現了黃女士的臉。
七孔流血,披頭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