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兩者都不入，不是被一世皇朝以各種罪名逮捕削掉修為投入大獄，就是被仙廟以不服仙廟教化悖逆蒼生的罪名打為異端，輕者被遊街示眾，重者直接被釘上了恥辱柱，遭受萬人唾棄而死。
十五年來，仙宗弟子身上有的已經不是從前的榮耀，而是一份惶惶不得終日的淒苦，甚至是恥辱。
以青雲宗外宗為例，近兩年來已經招收不到任何弟子了。原有的弟子若幸運者自己覺醒了特殊命運，直接獲得天道爵位，便可直接擺脫仙宗弟子的身份搖身一變成為一世皇朝的臣子，領無上殊榮。
稍次一些的，通過各種關係入朝廷成為一個小兵小卒，或者投身仙廟得到仙廟神靈的賞識。
剩下來的，要不是天賦太差實力太弱不被朝廷或者仙廟看重的，就是出身太差找不到關係入朝廷入仙廟的人，說句不好聽點的，就是一些老弱病殘。
青雲宗哪還有原來禹州修仙界四大仙宗的風光？
“唉，別說了，時光重回十五年前又能怎樣，大勢所趨，誰又能改變什麼？更何況，時光又豈能倒回？依我看，我們也別再堅持了，再堅持隻會害了傅長老…”
說話的是一個胖子，一個曾經在青雲宗外宗風光無倆的胖子，因為他是十多年前青雲宗一代巨凶的朋友騰飛！
十五年前托了蘇夜的福，胖子也進入了清玄秘境，在清玄秘境中得到了大量的好處，此後修為突飛猛進，而今已經是妥妥的一個神通秘境強者，而且還是神通六重的高手。
若換在以往，胖子獲得一個真傳弟子的身份根本毫無疑問。可如今，他依然隻是一個內門弟子，因為外宗從六年前開始就沒有了真傳弟子這個稱號了。
雖然沒有成為真傳弟子，但胖子在諸老弟子心目中份量卻是不低，他一開口說話，就會引起不少共鳴。
“大家都是老人了，也都是三四十歲的人了，有些事情其實咱們心裏都清楚。咱們外宗之所以一直堅持到現在都沒有解散，那都是傅長老一直在向內宗據理力爭，可內宗是什麼態度，誰還不清楚？”
胖子嘴角咧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內宗那些王八蛋，尤其是皇甫家族早特娘的都投身一世皇朝了，那皇甫家族更是從幾年前就開始準備要創立仙廟了，巴不得我們這些拖後腿的外宗趕緊滾蛋趕緊了事，省得給他們找麻煩。”
“我們一日堅持著外宗不解散，傅長老就要多承擔一份壓力。搞不好還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想，我們這般堅持其實根本沒什麼意義，不如趁早散了吧。”
一個老弟子聞言蹭的一下立了起來，怒視胖子騰飛：“胖哥，你說的這叫什麼話，難道你也要心灰意冷了嗎？你不是說過一定要堅持，隻要堅持到蘇夜師兄回來就一定有辦法嗎？最不濟，蘇夜師兄也能領著我們建立一個仙廟…”
胖子頓時啞然，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這位老弟子的話。
他確實說過一定要堅持，隻要堅持到蘇夜回來，他們這些人就一定不會背井離鄉，不會成為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可這種話不過是安慰之言。
自欺欺人罷了。
都十五年了，蘇夜要回來早就回來了。這麼長的時間沒回來，蘇夜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
再者，就算蘇夜回來了，又怎樣？
這些年一世皇朝聲威如日中天，他胖子算是看得透透了，這特麼就是一種大勢，一種根本不可能以個人意誌為轉移的天下大勢。天下注定是天命之子的時代，任何企圖扭轉這種大勢的人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
哪怕蘇夜曾經是青雲宗的一代凶人，連驕傲不可一世的內宗弟子都被蘇夜教訓得跟孫子似的，可他終究也隻是一個普通修煉者，怎麼可能抵擋得了一世皇朝與漫天漫地的仙廟？
君不見連最神秘莫測的青雲宗第一奇女子蘇清霧，不也失蹤了，甚至塵世上早有傳言，蘇清霧根本不是失蹤，而是被一世大帝禹時強行納入宮中為妃了。
雖然傳言不可輕信，可蘇清霧不敵一世皇朝的浩蕩威勢卻是真的。連蘇清霧都如此，蘇夜又能如何？
胖子沒辦法不心灰意冷啊，他著實有些害怕了，怕再堅持下去，這些始終眷念著青雲山這片故土的人，最後失去的不僅是故土，還有他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