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9點多了,我女兒發來一條短信,我立即轉發給我的同事、哈爾濱工業大學人工智能專業畢業的博士,她回信息:“稍等,有點兒難。”
我一看時間有些著急了,就給另外一個廈門大學數學專業本科畢業的朋友發了過去,他也沒了下文。這時我又想起了肖基柚,這是一道類似兵力部署的施工甲乙方的工程問題,我就把短信再次轉發給了他。
沒過幾分鍾,肖基柚的一大堆算法發回來,我立即轉發給我的同事,她確認:“對,我正要給你回。”我立即給孩子轉發了答案。
他在電話裏笑著問我怎麼會想起他,我說我覺得“獵人”訓練不是單打獨鬥,很多課目需要協同,所以,我認為他應該比他的兵更擅長“調兵遣將”。
他印證了我的判斷是正確的,而我也更想了解他的那些“神勇”經曆。拗不過我,他終於給我講述了2006年7月參加國際比武,在土耳其伊茲密爾憲兵學校,教官3次向他豎起大拇指,並不停地說“GOOD!GOOD!GOOD”的經曆。
場景一:愛琴海中15米自由下潛。“在我前麵有幾個隊員已經考核完了,教官隻是例行公事報著‘4米’、‘7米’、‘9米’……輪到我時,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潛入水中。下到3米的地方,感覺頭有壓痛感,我就用手捏住鼻子鼓了一下氣,接著快速下潛,到9米左右,再捏住鼻子鼓一次氣,然後又快速下潛,一會兒就用手摸著了海底的泥沙水草,我轉身慢慢上浮,大約50秒的時間浮出了水麵。教官非常興奮地豎起了大拇指,不停地說‘GOOD!GOOD!GOOD!15米!’當時,我感覺很欣慰。”
場景二:障礙場。“障礙考核時,土軍教官讓我們兩個障礙場共47個障礙連起來完成,每隔一分鍾放一個人,我是倒數第二個,連追兩名隊友衝過了終點。當時我一隻腳崴了還沒好,所以自我感覺成績可能不好。可教官卻在一邊揮舞著胳膊說‘GOOD!GOOD!GOOD!9分21秒!’後來,我了解到,我是唯一跑進10分鍾以內的隊員。”
場景三:石子場200米低姿匍匐。“我軍的低姿匍匐通常都是20米以內,而且是在草地上。來到土耳其才知道他們的低姿匍匐要爬200米以上,且場地上全是石子兒。考核時,當我使完渾身的勁爬過終點線時,教官又極其激動地重複了那句‘GOOD!GOOD!GOOD!105秒!’此時,我爬都爬不起來了,膝肘的鮮血已經透過了衣褲,眼前發黑。”
與五期“獵人”一起成長
我的博士後導師曾給我發了一條短信:“請幫忙查一下現在全軍仍以‘紅軍’命名的連隊數量。”我問了幾個人都無果而終。我把結果告訴了導師,他給我回了信息:“真是全軍的遺憾。隻好告訴地方同誌,我們自己也不知道。”看完這條信息,我再次把短信轉發給了肖基柚。過了一會兒,他把結果發給了我。當我把他的信息轉給老師時,老師回複:“厲害!此人真乃我軍光榮!”
在肖基柚每次為我解困的時候,我心中升騰起的除了感激,更多的還是敬重。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不知道肯德基的雪頂是什麼,甚至他常年不在女兒的身邊,每年短暫的休假,使女兒對他這個“爸爸”的概念,隻停留在一個玩伴上,但他卻把寶貝女兒的照片隨時帶在身邊,小家夥的一顰一笑都是他心裏最珍貴的記憶。他不知道麻辣香鍋該怎麼點,但他知道兵怎麼帶,知道自己該在哪裏堅守。
肖基柚說,他是作為一個管理者兼教員與五期“獵人”一起成長的。那枯燥的訓練場,寒來暑往送走的是一批又一批的“獵人”。
“獵人”走向了全軍,肖基柚的目光也一直走在了“獵人”的前麵,他不滿足於苦和累的身體極限挑戰,他希望我能為他推薦好書、好文章。他常年堅持學習,而且很多時候,他發來的短信都讓我感覺到一種動力,他讀我寫的每一篇文章,並把其他相關的好文章也推薦給我。他不是一個隻知道流血、流汗的大頭兵,在未來的戰場上,除了一展身手之外,他還在積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智慧。
(責任編輯 束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