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曰:
空街故巷,月冷天青。
三十年舊事,病老秋風!
疏枝搖落有無中,原是她去影無情。
......
妄言苦紙,拙淚癡鋒。
奇聞說兒女,千古話英雄。
欲把心事付蒼穹,又怎個說得清?
......
鬼門關有沒有春天?
有!,因為入了鬼門關就是黃泉路,而黃泉路的兩邊開滿了鮮花,火紅火紅的,去那裏的人們稱之為彼岸花,彼岸花看上去從未凋謝過,因為這朵謝了另一朵就會綻放。每一次綻放就意味著這裏又來了一個靈魂,而每一次凋謝,就意味著一個靈魂已經轉世......
鬼門關不但有春天,還有夏天和秋天,有沒有冬天呢?我不知道,因為我沒去過那裏,這一切都是一個叫鐵滄瀾的人告訴我的,因為他,就曾經去過那裏......
......
鐵滄瀾仰麵從高空飄落,好像是一片飛絮,輕靈急了。天空是厚厚的雲層......不!那不是雲層,那是什麼呢?滄瀾無法確定,他看到‘雲層’一亮一亮的,每亮一處便飄下一個人來,和自己一樣,仰麵朝天緩緩而落。
亮的地方一處接著一處,人也一個接著一個,不停的飄落,又男的也有女的,有老的也有少的......
......
四周是一片曠野,很幽暗,看不到邊際。落地後的人們,相互也不說話,好似得到了一種奇異力量的召喚,紛紛向東南方向飛奔而去。滄瀾有點兒暈,不知這裏是什麼地方,又為何來到了這裏,他想問問別人,但人們都很驚恐,沒有人說話,飛跑的極快,轉瞬就不見了身影......
一個小孩兒從他身邊掠過,滄瀾抓住他:“這是什麼地方?”小孩兒好像沒有聽到他說話,也不看他,也不說話,雖然被滄瀾拉住跑不動,但他的兩腳依然不停的在原地飛跑。滄瀾隻好鬆開他,不一會兒,便跑的遠了。
忽然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襲來,他的大腦被一種神秘力量所支配,也隨著湧動的人流飛奔而去......
......
一座城關,鐵滄瀾來到了一座巍峨的城關:
城牆黑的就像是漆炭,巍峨的城關樓,飛簷鬥角聳入雲天。大門橫開足有八九丈寬,高低不知幾尋常,大門上有八十一顆鉚釘,暗閃著金光,兩個鬥大的鬼頭口銜銅環。在城樓的兩側,刻有一幅大號的對聯:
上聯是:賤貧富貴煙雲過。
下聯是:將相王侯赤身來。
城樓的頂端,刻有三個燙金大字-----鬼…門…關!
......
滄瀾覺得自己冷的厲害,身子不停的打著冷戰。
鬼門關外麵黑壓壓的,擠滿了正要入關的人。城關樓下的大黑門前,矗立兩排守衛,都黑衣黑甲,麵目猙獰,非常的威武。中間為首站有兩人,前首那人頭戴烏紗,身穿紅袍,生的慈眉善目,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和善的很。後首一人卻黑衣黑甲,生的虎背熊腰,麵如黑炭,兩道掃帚眉像鐵刷子一樣,甚是駭人。
身邊的人或說鬼都很驚恐,他們的眼珠子很大,向外突出,癡呆呆的。滄瀾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使勁的轉了兩圈,不想眼珠子差點轉飛出去,嚇得他趕緊雙手按住。鬼魂越來越多,擠得滄瀾幾乎喘不過氣來,被夾在鬼群中,身不由己的向那鬼門關湧去,關前一片嘈雜,都在吵吵嚷嚷要入關。不停有人喊著:“大人!我等何時才能入關,若誤了時辰,是要受重罰的!”
“不知父母在不在這裏......”鐵滄瀾忽然感到一種溫暖,又想起了春妮兒,他扭了扭發酸的鼻子......對父母和春妮兒強烈的思念頓時爆發,也跟著喊了起來:“開城門,我要進關......”
......
這時,頭戴烏紗的那人笑眯眯的喊道:“諸位稍安勿躁,這城內的大道是經黃土鋪路,又清水潑過的了,豈能讓爾等先行?因有大人物要來,大王有令,今日大赦,所有人皆無時辰限製,安心等待就是!”
“哼哼!”滄瀾忽聽身邊一聲冷笑,扭頭一看,見是一條滿臉橫肉的大漢,在他身後還站了二百來人,都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你是昨日來的?”賈河七笑眯眯問。
“不錯!”
“冷笑甚?”
大漢一陣狂笑,說道:“有甚重要人物,卻要耽誤我等行程,這城關上的對子不知是寫給誰看的,說什麼‘王侯將相赤身來’,看似公平,還不是明著一套,暗著一套?不如就把上麵的對子抹去吧!”一個大漢聲如牛吼,把身邊的滄瀾嚇了一跳。
頭戴烏紗那人笑咪咪的來到大漢跟前,輕輕一禮,笑眯眯的問:“這位兄台言語不凡,膽略過人,在下佩服之至。鄙人賈河七,不知兄台貴姓尊名?”
那大漢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屋山之虎郝彪便是我了!”
......
這郝彪乃是王屋山人氏,所居隸屬祝融部落,曾一把大斧惡鬥五虎而聞名,極為彪悍。平日裏經常聚集些散兵惡匪,行蹤飄忽不定,以搶掠牛羊財物為生,欺壓安居之民為樂,民怨極深,都恨之入骨,祝融也剿了他幾次,卻找不到了他的蹤跡。卻原來他跑到了祝融和共工兩族的交界地帶。
因怕引起誤會,兩族都不敢輕動兵馬,來這交界處找他,可謂狡猾。
這一日,聽說共工部落有好大一批牛羊要經過他的地盤,便聚集了二百餘人埋伏在一處山下,準備大撈一筆,之後,遠走他鄉。不想遇到山洪,結果這二百來人全都到了這鬼門關報到來了。所謂生前彪悍,死後惡鬼,又他手下聚有二百多厲鬼,怎會怕賈河七這二十餘號人。
......
賈河七還是笑咪咪的樣子,但聽他溫聲道:“久仰久仰!莫不是一把大斧鬥五虎,三杯毒酒鴆父兄的郝英雄?”那郝彪一聽,頓時矮了一截,見對方一下便揭了自己的底細,說話時的那股悍氣頓時萎了下去。回道:“正是……在下!”
賈河七笑道:“兄台生前到是夠狠,為爭奪區區財產竟然……嘿嘿!”他沒有再說下去,冷笑兩聲,轉而說道:“不過郝英雄不必掛懷,這兒向來有一規矩:不管來人生前事,隻守鬼門第一關。
又轉向眾人高聲道:“這對子刻在上麵已有億萬之齡,從未有人想到要把它抹下去,這位郝英雄敢做此想,賈某甚是佩服,不知還有誰與這位兄台的想法一樣,何不都前來一試,看能否抹得下去!”
忽有人大聲道:“若抹下去又當如何?”賈河七笑道:“若能抹下去,我親自送他過關,一路好吃好喝伺候,從此讓他隻聽大王令,不受鬼差管,如何?”郝彪一聽又來了精神,大笑道:“區區幾個大字而已,看我來抹去它!”說罷抽出一把大斧,搖身一晃,縱起數丈高,但見他一個力劈華山式,劈向左手對聯,端得勢大力沉,剛猛至極。
“嘭!”
金光一閃,大斧頓時被震的無影無蹤。眾人一陣駭然,唏噓不已。
郝彪跌落地上,方知其中厲害,抬頭間,見麵如黑炭那人對自己怒目而視,心中一顫,知道此人不好惹,決定先走為上!他站起身來,假托方才不小心,待找回大斧再來試過!
賈河七和顏悅色,顫悠悠來到他跟前,笑道:“英雄莫怕,大斧是找不到了,你可以想想其他辦法!”郝彪見這位賈河七和善的很,心想:“看樣子,這裏他的官兒最大,有他在此,那黑臉的應不敢造次!”挺身道:“如此!我也不試了!反正無時辰限製,我便在此等候過關吧!”
......
賈河七問眾人笑道:“還有誰想試一下麼?”眾人道:“哪裏還敢!”賈河七回身笑道:“鐵莫勒,把郝英雄的三魂七魄散了吧!”麵如黑炭的那人大笑道:“好嘞!我鐵莫勒好久沒有幹這事了,手正癢癢的很。”話音未落,早過來兩個守衛按住了郝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