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以後的那些天,我的身邊沒有了蠟筆。我不知道那個曾經帶給我無數回憶的男孩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會讓自己從我的生活中幾近消失,我也不知道習慣了他陪在身邊的我有多狠心才不會讓自己去打擾他。
天氣越來越冷,衣服越穿越厚,可是心裏還感覺不到暖。看著輸液掉的光禿禿的樹幹,想著越飛越遠南方過冬的大雁,在玻璃上哈著濕氣胡亂的畫著。我告訴自己,沒有蠟筆的冬天要來了。
我依舊為著明年夏天就要到來的中考默默努力著,因為老爸說那是我人生第一個比較重要的十字路口。當時隻記得要考入一所最好的高中,至於為什麼我也記不清了。
我依舊和田嘉雨說說笑笑的走在我們說好要一起到老的那條路。路上偶爾風光旖旎,偶爾荊棘滿地。累了的時候他會背起我,冷了的時候他會抱緊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分開,我隻想簡單的就這樣一輩子。
我依舊和凡子,豆子還有我姐他們高舉著革命友誼萬年不變的大旗,有時出去玩玩,有時聚在家裏。我們還是彼此的最佳損友,好的就像一個人似的,透明的幾乎沒有秘密。
日子一天一天的從我手中溜走,不管我是以怎樣的心情度過。一個人的時候,我開始想念那些有蠟筆陪伴的日子。沒有他在身邊我似乎過得不錯,可我心裏還是會莫名的難過。很多次我都想去找蠟筆跟他說我不想失去他,我很在意我們之間拉的很長的距離。但是最終還是放不下所謂的自尊,我沒有去。
後來有關他的消息我都是聽說的。聽凡子說,蠟筆這段時間不怎麼開心,很多時候總是一個人插著耳機孤獨的來去。聽豆子說,蠟筆這段時間老是心不在焉的,上課被老師叫到回答問題總是答非所問。聽同學說,蠟筆這段時間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和以前有很大的差別。
每次聽到他的消息我開始都會興奮不已,然後暗暗心傷,最後漠不關心。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時光是最大的罪人。在歲月這把磨刀麵前,我們身不由己,我們無可奈何。
三班的一個女生向蠟筆表白了。那女生長得很秀氣,個子小小的,聲音甜甜的,長發飄飄,像誤入塵間的仙子。有很多男生喜歡她,也有很多男生追過她,結果都被她無情的拒之於千裏之外,連一句再見都不說。可即使是這樣,還是有很多男生喜歡她,很多男生想追她。
聽說蠟筆沒有答應和她在一起。他很直接告訴她,他的心裏已經住進了一個人,沒有辦法再容下另外一個人,所以,他不能接受她的表白。那女孩說,我會一直等你,直到你忘記她。因為你是個很值得去愛的男生。
後來那個女生一直沒有走出蠟筆的生活,她開始像蠟筆陪伴我那樣守護著他,蠟筆也開始像我對待他那樣對待她。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不公平,你管你承認不承認。愛情就是這麼的不可思議,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那個女生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她叫白靜。很久以後她也成為我的姐們。她還有個很好看的哥哥,他叫白揚。很久以後我們好過一段時間。
記憶中的那個冬天很多雪,被白雪覆蓋的老舊操場上飄著我們太多次的分分合合。或許年少的感情摻雜著青春的力量比較堅固,不會被時間打的灰頭土腦。不像長大時那樣,有了說不清的某些雜質,怕風吹,怕雨淋,脆弱的不堪一擊。
因為這些分分合合,田嘉雨在那個有很多雪的冬天委屈的流了兩次淚。每一次,他的眼淚都滴在我的心坎裏。因為那裏有我隱藏的傷口,因為他的眼淚足夠的鹹。
一次是因為郝楠又來找他,被我撞見了。當時我看到的畫麵很曖昧,田嘉雨一手摟著郭琪,一手抱著籃球,他們有說有笑的穿過操場,走過小路,然後在校門口依依不舍的擁抱著告別。殊不知某個角落裏還有一個我,一個被他遺忘的人。我以為愛就是成全,所以我義無返顧的選擇了放手。在一個雪夜的操場上,我跟他說了分手。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已經匆忙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