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爺爺很理解雲夏突遇上這些事會想靜靜,就留下她一個人了,來到外麵交代一聲,就要帶上人出門,黃狗嚷道:“留下她不合適吧?突然發狂怎麼辦?”
這句話雲夏聽到了,至於後麵江爺爺怎麼說的黃狗,雲夏沒聽清,反正黃狗最後還是跟著他們走了,一牆之隔,外頭偶爾傳來細微的聲響,雲夏這裏很安靜,很適合她想靜靜,別問她靜靜是誰。
其實成為腐屍,是福是禍說不清楚,禍嘛,就是變成了異類,和人會格格不入,從出生開始就是人了,突然變成異類,這心裏就接受不了。
至於福,小強般的生命力,壽命還長了,你看腐屍王,被封印了數百年跳出來還是活蹦亂跳的,比人那短暫的人生好多了。
雲夏正不斷安慰自己,外頭傳來了雜聲,有人進來了,是半臉胎記的小子。
少年虛了聲,讓雲夏安靜,扯著她躲了起來。
緊接著外頭就是一陣打砸聲了,咒罵聲,粗話,女人的哭聲,雲夏想發問,被少年給捂住了嘴,這下不用雲夏問了,不是瘋子進來了,而是幾個陌生男人闖了進來。
這幾個男人已經找到了這個房間來,他們各個手上持有武器,凶神惡煞地闖進來,四處搜查著,把房間弄得亂七八糟,邊找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這些殘廢真把找來的食物分出去了,真他娘的傻子。”
“那麼少的東西,這票幹的真不值得。”
雲夏從他們的嘴裏聽到的就是類似這樣的話,這下雲夏懂了。
慌亂很快就結束了,少年臉上濕噠噠的都是眼淚,待外頭安靜了些,他立馬就衝了出去。
雲夏也出來了,那些人不僅搶走了食物,把這裏弄得一團狼藉,還把人給打了。
江爺爺帶走了方便行動的人,留了大胖女人和個瘸子,然後就是少年和雲夏守窩,聽那些人的口氣顯然是早有準備,瞄準了這個時機進來洗劫了一番。
胖女人和瘸子身上都掛了彩,雲夏強壓下食欲,和少年一起給他們包紮起傷口。
江爺爺他們回來後見到是一片狼藉的地窖,還有傷員,黃狗當場就發飆了。
“是那女人幹的?我去找她!我要把她撕了!”
“不是,不是小夏,噓,她剛睡下,她累壞了。”胖女人趕緊為雲夏說話,不為別的,就為她這身傷是雲夏幫她包紮的。
飽受了世人另眼相待的人,內心其實很敏感,他們都可以看出雲夏見到他們後,除了驚訝了小會兒,眼中沒有其他的意思,單憑這點,他們就不排斥雲夏,就好比雲夏並不排斥他們。
也就是說,這裏除了黃狗,其他人對雲夏都沒心結,沒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很容易就能接納了她,哪怕她是個異類,但他們這不是有隻狗妖嘛,既然江爺爺沒有意見,他們這群被江爺爺收留的人自然也沒意見。
很快,外出的人就都知道這裏發生的事。
“那些家夥!平時就不待見我們,我們都搬到這裏來了,還處處找事,我們不計前嫌在出事後把找到的食物分給了他們,他們居然這麼對我們!”
“養不熟的白眼狼!有本事到街上去呀,搶我們的食物算什麼本事!”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有了第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這次是打了人,第二次不知他們會不會來殺人。”
冒死出去找食物,冒死給他們送食物,卻得來這樣的回報,是人的都接受不了,大夥聚在一起嚷嚷了起來。
雲夏被吵醒了,她剛睡下沒多久,醒來頭痛的厲害。
她現在雖然是腐屍的體質,可不知出了什麼情況,還是變異腐屍的體質就是這樣,反正雲夏的傷並沒有完全好,跟個瘸子一樣走路不穩,嗓子嘶啞,雖然不痛,儼然已經變殘疾了。
而且精神狀態,身體狀況都不怎麼好,剛給胖女人包紮傷的那會兒,她居然困得直接倒胖女人身上了,強忍著弄完手上的活兒,她就再也支持不住去睡了。
精神不濟地走出來,江爺爺喚來雲夏,給她拿出了血淋淋的一塊牛肉,由胖女人操刀,那塊牛肉被切成了肉丁,正好方便夾著吃。
以心裏來說,雲夏是很排斥生肉地,不過為了生理上她隻能當這塊牛肉是一分熟的牛排了,吃就吃吧。
從勉強入口,到感覺味道還不錯後,雲夏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了,邊吃邊聽他們談話。
聽著聽著,她插嘴道:“你們為何要把辛苦找到的食物分給別人?”
這種時期抱著食物潛伏才是最理智的做法,哪有像他們這些人這樣的,備受鄰裏關照還說得過去,可他們不僅沒有受到該有的尊重,還被趕到地窖來住了,這會兒被搶被打,他們想得竟然是怎麼分配人手留守保護好家,他們還想著以後找了食物分給其他人。
如此以德報怨真的合適?該說善良還是該說傻呢。
江爺爺卻笑著說:“圖個心裏舒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