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孟雲舒挪步走到鐵蛋麵前,繃著小臉,脊背挺得筆直,冷聲道,“不想被人打,就要變強,強大到讓人不敢直視,屆時看誰還敢動你一下。”
某女漢子的行為標準:行走天下,拳頭才是硬道理。
千萬不要指望著別人替你出頭,人家能幫你一次,卻不能幫你一輩子。
孟雲舒一雙圓滾滾的眸子,眼神中帶著幾分璀璨的光芒,這一刻,仿佛她整個人都光芒萬丈,看得鐵蛋和那群毛孩子連呼吸都忘了,連坤著脖子,一臉不服氣的狗剩都忍不住瞅了一眼,又一眼。
但孟雲舒腦子裏想的是,想當年她橫霸星際時,哪個刺頭看到她不是轉頭就跑,能躲多遠躲多遠,這就叫實力!實力懂不懂?!
講真,她發起瘋來連她自己都害怕!
“是不是你說我家呆子是吃娘家軟飯的?”孟雲舒轉了視線看向狗剩,語氣平平淡淡,麵上也是波瀾不驚。她可沒忘記此行來的目的。
畫風轉變的有些快,一群毛孩子還在剛才的震驚中沒反應過來,原以為孟雲舒會為鐵蛋出頭,卻不成想轉眼換了話題,一個個瞪著眼睛,怔了怔。狗剩也是暈暈乎乎,讓他動手行,可一動腦子就轉不過來彎,隻覺得腦瓜子疼,連她口裏的呆子是誰都沒鬧明白呢。
還有,他一天說的話多了去了,哪能都記住?多數是說完轉臉就忘了?這話讓他咋回?
“呆,呆子是誰?”狗剩麵上佯裝凶狠的問了句。
“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我撿回來的傻子。”孟雲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直言不諱道。
狗剩聽了,渾身一僵,是那個傻子?
昨兒他從鄰村回來,剛巧遇到了孟二丫撿來的傻子,長的跟個小白臉似的,他就順嘴說了句。想到這兒,心裏咒罵道,特麼的那傻子居然敢告狀,下次再見到他,非揍他一頓不可。
狗剩鬧不清孟雲舒要幹啥?是專門來找他算賬的還是來警告他的?
思及此,偷偷的瞄了孟雲舒一眼,心肝子砰砰直跳,她越是這般隨意,狗剩心裏越緊張,手腳不知所措。麵上便凶巴巴的道:“是,是我說的又咋的?我又沒說錯,他本來就是吃閑飯的。”
心裏不滿的嘟囔道:不就是個傻子麼,弄得這般大張旗鼓的,不嫌丟人啊?要真喜歡傻子,還不如直接嫁到袁家呢,最起碼他表姨家有銀子,真搞不懂她還跳哪門子河。
孟雲舒是不知道他心裏的怨念,不然非揍得他滿地找牙不可!連最基本的話都不會說,幹脆直接閉嘴得了。
“嗬——”
聽得這話,孟雲舒挑著眉頭,不怒反笑,“吃閑飯是吧?那我倒要問問你,我家呆子劈柴和時,你在幹嘛?溜街串巷,欺淩弱小?我家呆子做飯的時候你在幹嘛?懶在床上,蒙著棉被,呼呼大睡?我家呆子上山打獵時,你又在幹嘛?和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搶人家救命的東西?”
說完,話鋒一轉,目光淩厲的射向狗剩,一字一句,沉聲道:“所以,到底誰是吃閑飯的,心裏沒點兒數麼?!”
一群沒長大的蛀蟲,還敢大言不慚,毫無愧色的說別人是吃軟飯的?尼瑪,臉咋恁白呢!
擦,要不是看在他們都未成年的份上,早一板磚拍過去,一個個的把他們全拍飛了。
心裏的火氣蹭蹭的直往外冒,孟雲舒閉了閉眼,再看下去,她真會忍不住揍人的。
孟雲舒每說一句,那話就像是一塊兒巨石似的,狠狠的砸向狗剩和那群毛孩子的心,使得他們腳下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到最後,一個個臉色泛白,垂著腦袋不敢吭聲。
狗剩是被家裏寵壞的孩子,從小沒缺衣短食過,也沒被人約束管教過,養成了驕傲自大,傲慢無禮的性子,但畢竟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被孟雲舒加持精神力的話震撼到了心底深處,腦袋終是耷拉了下來。
“我那是吃自家的飯,和他又不一樣。”狗剩漲紅了臉,別扭的哼了聲,不死心的小聲嘀咕道。
末了,掀起眼簾偷偷的瞄了眼孟雲舒,見她繃著小臉,沒吭聲,心裏了咯噔一下,不知怎麼的,突然很想離開。這般想的,身體也這般做了,朝那群呆愣的毛小子揮了揮手,二話沒說轉身就想走,隻是還未走出兩步,便被孟雲舒的話給攔住了。
“做錯了事,一句話都不說,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清冷的聲音在眾人耳邊擴散開來。
嗬,想走,哪那麼容易?要不她這一趟不白來了?
某女漢子撇了撇嘴,何況,還沒有人做錯了事,在她麵前安然無恙的離開的呢?
呃……
那群毛孩子顯然沒料到孟雲舒會喊住他們,一個個的再次怔了怔。
他們才是人多的一方,即便事情做得不對,也從來沒有考慮過道歉這種事。還有,就算孟雲舒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身板瘦弱嬌小,他們隨便出來個人也能一拳把她幹翻了。
哪來的勇氣喊住他們?不怕他們揍她啊?
雖說他們一般不揍女的,但難保逼急了,不會出手?比如狗剩這樣的,急起來腦袋一熱就啥都忘了,管你是不是女娃子,先揍了再說。
反應過來,一群毛小子瞪著眼睛,見鬼似的盯著她。
由著你發泄一通,還不樂意?不怕吃多了噎住啊!
“怎麼?我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孟雲舒黑漆漆的眼眸波瀾不驚的掃了眾人一眼,不疾不徐的道。
身板瘦小的她繃著小臉,脊背挺得筆直,站在一群比她高大半個頭的毛孩子們跟前,絲毫不輸氣勢,反而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忽視不了的強大氣息。
看得那群毛孩子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狗剩心裏雖然生了一絲膽怯,但麵上卻是擰著眉頭,滿臉的不悅,畢竟他們才是人多勢眾的一方。這孟二丫到底怎麼回事?不會是想出風頭想瘋了吧?他已經很給她臉了,若是換了旁人,早直接動手了,哪能容許她巴拉巴拉說那麼多。
他心裏想著事情,倒也沒開口,不過有性子急躁沉不住氣的。本來就是家裏的小霸王,又在村裏橫慣了的,連村長都懶得管他們,何況是孟雲舒?
方才不過是突然間被驚了下,真當他們怕了一個女娃子啊?還有,他們平常欺負人習慣了,不把人往死裏揍就不錯了,哪裏有道歉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