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說的好有道理(1 / 3)

吃完早飯,孟雲舒坐在院子裏,閉著眼翻了翻腦海裏的記憶,狗剩她是認識的,斷山溝出了名的刺頭熊孩子一枚,與她同齡,長得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的。

想到這兒,孟雲舒抽了抽嘴角,感情他們家的飯全被他一人吃了啊。眯著眼睛想了想,見小崽子被孟奶奶抱出去串門子了,便打算出門。

臨出門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頭衝慕奕寒道:“呆子,我出去一趟,你擱家守著,哪也別去,記住沒?”動不動就淚眼汪汪的撒嬌,還是在家蹲著吧,別出去丟她的人了。

慕奕寒聞言,怔了怔,見她晃悠悠的出了門,頓時嘴一癟,妖冶的眸子裏溢滿了水光。

他哪裏是不是做的不夠好?夢夢是不是嫌棄他了,不然為何每次出門都不願意帶著他?慕奕寒傷心的耷拉著腦袋,嘟著嘴。

突然,胸口傳來一陣兒劇烈的疼痛,慕奕寒壓抑的低吼一聲,額角青筋蹦出,他抓著胸口疼痛的地方,沒忍住,一下子單膝跪在了地上,手掌撐著地,五指在泥土地上,抓出了五道深深的痕跡,不過眨眼的功夫,額頭,眉眼間便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好在這樣的疼痛咬牙能忍住,隻是間隔時間太短,每三天便要發作一次,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生了什麼病,卻也不敢告訴夢夢,怕夢夢會不要他了。

歇了一口氣,那股疼痛感再次襲來,從心口開始,延伸到四肢百骸,體內的每一根經脈都像是重新塑造了般,一遍遍的衝刷著,慕奕寒臉色憋的青紫,硬生生的咬著牙挺著,再未出聲。

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胸口處的疼痛感逐漸退去,而慕奕寒整個人卻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濕透,汗淋淋的,臉色泛白,嘴唇幹涸。他踉蹌的站起身,步履闌珊朝廚房走去,他得在夢夢回來前把自己收拾幹淨,不能讓夢夢發現。

所幸家裏沒人在,孟奶奶抱著孟寶貴出去串門子了,孟大朗和孟母夫妻倆吃了早飯便也一塊兒出了門。慕奕寒用涼水衝了下,又回屋換了套幹淨的衣裳,才在院子裏的長椅上躺下,閉目養神。

孟雲舒出了門,便慢悠悠的挪動著腳,往村西頭走去,呆滯的小臉上,嘴角微微彎了一個詭異的弧度,雖然幼崽需要保護,但是不聽話,該揍還是要揍的,不是說棍棒底下出孝子麼,隻要不揍壞了就成。

唔,那句話用到這裏沒錯吧?某女漢子歪著腦袋想了想,末了點頭,嗯,沒錯!然後,接著往前走。

講真,這還是她頭一次在斷山溝轉悠,半眯著眼睛呼吸了下純天然的新鮮空氣,心情瞬間暢快了不少。還別說,古代地球無汙染的空氣就是好。

鄉下人比較會過日子,一般不會去鎮上買菜,大多數在自家門口的自留地上種植一些,饒是一兩分地,結出來的瓜果蔬菜就夠一家人吃了,且還有剩餘的。這個季節雖然沒有成熟的瓜果,但早種植的青菜什麼的,還是有些的。

孟家今兒早早的吃了飯,所以孟雲舒晃悠悠往村西頭去的時候,路上碰到了不少出門摘菜的婦人,一個個皆是唯恐避之不及的離她幾米遠,躲著身子走。若是換成旁人,定會臉色尷尬,詢問原因,也就是孟雲舒臉皮厚,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似的,晃悠悠的走她的路。

婦人們的態度她是喜歡的,若是嘰嘰喳喳不停地逮著她說話,她才煩呢。那時,真不能保證能忍著不動手。

狗剩家住的也比較偏僻,在村西頭的邊角處,孟雲舒一路走過去,無視婦人們背後小聲的指指點點,她們自以為說的小聲她聽不到,其實她隻是不想搭理罷了。

一路上相安無事,卻不曾想,快到地方時,突然一道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聲音自她背後響起。

“孟二丫,聽說你跳河啦?命可真大,這樣都沒死。”

孟雲舒轉身,偏著腦袋看著說話之人,迷迷瞪瞪的眨眨眼睛,回想了半天,才記起來,是袁家的袁二妮,小姑娘長得倒是挺秀氣的,怎麼說出口的話咋恁不順耳呢,不由蹙了蹙眉頭。

袁家就是孟母打算把孟二丫賣進去給傻子當媳婦兒的那個袁家,是鄰村的土財主,袁二妮是袁傻子的姐姐,聽說隻比她傻子弟弟大了一歲不到。這會子看到孟雲舒,自然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孟雲舒沒打算搭理她,幽幽的瞥了她一眼,之後別過臉,默默的朝前走。

這下子,可氣壞了袁二妮。跟她說話是給她臉,死丫頭還給臉不要臉了是吧,便蹙著眉頭,怒瞪著眼睛,大聲喝道:“死丫頭,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啊?耳朵聾了還是咋的?”

退了她弟弟的親事也就罷了,居然還敢無視她?不過是一個卑賤的村姑罷了,誰給她的臉?!

孟雲舒止了腳步,偏著頭,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她,靜默了片刻,問:“你是來找茬的?”其實她更想問,你是專門來送人頭的嘛?

“嗬,就是來找茬的,怎麼的?”袁二妮挑著眉頭,傲嬌的抬了抬下巴,眼睛裏含著不屑,撇了嘴,走到孟雲舒麵前,一雙眼睛像是打量貨品似的,在孟雲舒身上來回轉悠了一圈。

末了,冷笑一聲,說出口的話刻薄難聽,“就你這樣瘦不拉幾,身為二兩肉的,白送給我弟弟,我弟弟都不稀罕要,還跳河自盡,嚇唬誰呢?”

說著,話鋒一轉,“聽說,你又撿了個傻子回來?嗬,就你這樣的,心高氣傲是吧?最後還不是一樣得嫁給傻子,而且還是白送給人家,賤人就是矯情。”說完,還不忘眼神鄙夷的剜了孟雲舒一眼。

孟雲舒耷拉著眼皮,麵無表情道:“賤人罵誰?”

“賤人罵你。”袁二妮想都沒想,順口回了句。

孟雲舒呆滯的小臉上有了一絲變化,搗鼓著腦袋,了然的‘哦’了聲,“原來你知道自己是賤人啊,那我就沒什麼好勸你的了,各自珍重,後會無期。”

再不走,見血別怪她!那貨默默的在心裏嘀咕了句。

袁二妮哪肯就此罷休,反應過來,惱羞成怒的狠狠瞪了孟雲舒一眼,怒喝了聲:“孟二丫,你罵誰是賤人呢?”

居然敢罵她是賤人,活膩歪了是吧?!

聽得這話,孟雲舒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眉眼間帶著迷茫不解,“這裏還有別人麼?”

說完,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秘密似的,眸子睜得滴溜圓,提著嗓子道:“哎嘛,你不會和你弟弟一樣也是傻子吧?”末了,還不忘小聲嘀嘀咕咕道,“哎,這年頭,咋傻子也敢往外放,就不怕回去麼?還是準備借機扔掉?哎嘛,哎嘛……”

說到這兒,孟雲舒猛地捂住了嘴,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看著袁二妮的目光就帶著幾分惋惜,輕歎一聲,“哎,長得倒是不錯,可惜了。搞不懂幹嘛要扔了,若是賣到怡紅院,指不定還能掙來一頭豬的銀子呢?”

不想養,整隻燉來吃也是好的,想到烤乳豬,那貨不由咽了咽口水。

聽得這話,袁二妮整個人簡直要氣炸了,一張臉跟調色盤似的,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的,更是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說她是傻子也就罷了,居然說把她賣進怡紅院,還隻值一頭豬的價錢?

不能忍!

袁二妮嘴唇咬得發紫,兩手死死的握緊成拳,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她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小姐,但好歹家境富裕,從小也是請了教習的,她的嘴是毒舌了些,但怡紅院那樣肮髒的字眼卻是罵不出口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好人家的姑娘,誰會整天裏把怡紅院這樣的字眼掛在嘴邊?原本自家娘說她的性子變了,不適合嫁給弟弟,她還不相信,這會子卻是確信無疑。

袁二妮目光狠厲的像是能吃了孟雲舒一般,不就是仗著嘴厲害麼,那就把她的嘴呼爛,看她還敢不敢囂張?

想到這兒,整個人越發的狠厲,一張臉都猙獰了起來,發狠的咬咬牙,忽然抬起手一個健步就朝孟雲舒衝去,眼看著巴掌便要落在孟雲舒的臉上,袁二妮嘴角都勾起了笑容,卻不料下一秒孟雲舒竟然躲了開來,袁二妮刹不住腳,一下子撲到了泥土地上,光潔白皙的額頭剛巧砸在了碎石尖上。

“啊——”一道尖銳的慘叫聲響起,頓時驚得樹上的鳥兒撲騰著翅膀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