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這兩個月的工錢你能給我結算下嗎。”夕陽漸西,在一張辦公桌前,一個大男孩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工錢啊,不好意思啊,現在公司錢還沒到賬,等過兩天工程款到賬了馬上就給你。”隨著男孩的聲音傳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叼著香煙,懶洋洋地說道。
“張總,你可不能這樣啊!前兩天你就這樣說了,再說我等著這些錢救命啊,你行行好,就給我吧。”大男孩渾身劇烈地抖動著,他強忍著那嗆人的煙味,繼續可憐兮兮的說著,落日的餘輝照在他的身上,拉出一抹落魄慘淡的影像。
“沒辦法,現在公司也困難啊,工程款發不下來,我們也難熬啊,現在我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你再忍兩天,說不定就有轉機了。”中年男子繼續吸著他的“中華”,吐出長長的煙圈,他吸了一口氣,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張總,我知道公司現在為難,不過也不應該差我這一點小錢,這些錢在你眼裏不算什麼,可在我這裏就是了不得了,你也知道我父親正等著這筆錢救命呢,你給我這筆錢,我好拿去救我父親,老板你不是信佛嗎,這也是為你積德行善啊,老板你好人一定有好報啊!”聽完那中年人的推托之詞,大男孩不由地大急,他早就聽說這個老板難纏,沒想到還真是這樣,他瞥了一眼中年男子脖子上的純金佛像吊墜,猛一激靈,滿眼希冀的說道。
“你煩不煩啊,我跟你說了,沒錢就是沒錢,小崽子,你不要不識相,你再這樣下去信不信我弄死你。”那個中年男子不耐煩了,他鐵青著臉,兩隻小眼睛射出凶厲的光芒,他把吸剩的煙頭往地上一丟,凶相畢露。
這個大男孩叫韓星,像所有人一樣,原本他也有自己幸福美滿的家庭,有一個疼愛自己的母親和一個嚴厲教育自己的父親,生活的普通而又幸福。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韓星的父親在一次工作中出了意外,全身癱瘓躺在床上,他工作的公司按照慣例扔給他們家十多萬醫療費後就不管不顧了,就隻留下韓星母子倆,麵對著那天價醫療費一籌莫展。家裏最重要的經濟支柱倒下了,每天還要高昂的醫療費,無奈之下,韓星隻有放棄學業去打工貼補家用。
他所在的這家工程隊,確實因為老板偷工減料的關係,被拖欠了工程款,不過據他所知,就算除去這些被扣去的工程款,張老板也是穩賺不虧。韓星年少無知,並沒有跟他們簽立什麼合同,那張老板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貨色,大家私底下都叫他“張扒皮”於是他現在就處在了可憐的境地了。
隨著張老板的一聲厲喝,他身邊的兩名保鏢就互相會意的一笑,往前站出,不懷好意的看著韓星。
“張總,你什麼意思,你真的不想還我工錢了嗎?”韓星看著張總那肆無忌憚的樣子,心裏直發冷。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眼瞅著對麵那兩個彪形大漢就要近到身前,不禁心裏發慌,下意識的就連連後退幾步,不過想到自己這兩個月的沒日沒夜的辛勤工作還有那躺在病床上等錢救命的老父親,他還是咬著牙不放棄這一點點希望。
“什麼意思,你小子到挺硬氣的嘛,我告訴你了,老子就是不還你錢怎麼了,你去告啊,媽的,老子最煩就是你們這些人,一副窮酸樣,還要當自己是棵蔥,都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中年男子發怒了,他指著韓星的鼻子破口大罵,臉上橫肉頓生,麵目猙獰。罵了良久,他似乎還不解氣,指著背後兩個大漢,順口說道:“你們兩個,上去給他放放血,讓他明白明白這裏到底誰才是老大。”
“是,老板。”那兩個彪形大漢都應了一聲,搓著手掌對著韓星陰陰一笑,就要上去把韓星“教育”一頓,這種事他們已經處理多起了,彼此間也心照不宣了。
“你怎麼能這樣,不給錢還打人,簡直喪心病狂,還有沒有王法了。”韓星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要動手,不由得驚慌失措起來,他厲聲叫罵起來,希望能稍微震懾一下他們囂張的氣焰,給自己一點喘息的時間。
“王法,小子,今天就讓你開開眼,什麼是王法,也不怕告訴你,這裏的王局長牛鎮長全是我的人,今天你就是死在這,老子也屁事沒有,小子,跟我玩這套,你還不夠格呢。”那中年男子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事情,突然大笑不止,那兩個彪形大漢也在那眉開眼笑的。
“哼,我當然知道你在這裏手眼通天,一般人奈何不了你,可是你也別以為我就任你拿捏了,別忘了你昨天晚上去那裏鬼混了,那個叫小雪的美女你應該不會不認識吧。老實說,我昨天可是一夜沒睡,把你們之間的好事全都錄了個遍,你要是敢亂來,你信不信,明天你的老婆孩子全都會收到這份錄像,我爸還等著我這些錢去救命,拿不到這些錢,我也沒有了退路,大不了一起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