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大師的身子頓時一顫：“你……你什麼意思？難道……難道說老僧本質……”
“大師，人的本質都是壞的，我們從骨子裏透出無情凶殘的劣根性，這是人的天性……之所以沒有爆發，是因為後天的隱忍修煉！比如說我吧，殺人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大不了……隻要這個人威脅到我的性命，我就會毫不留情的將對方給狙殺，但是大師你不同……你修的是佛經，走的是佛道，縱然是有人將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會輕易的動手殺人……佛家講究的，是舍生取義……”
戰七七的話，讓一室大師隱約察覺出了不對：“戰小姐，你……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說，大師你當時在殺人的時候，有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尋常？”戰七七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你回憶一下……比如說，當時你有沒有嗅到……不尋常的味道，比如說是花香，熏香，魚腥味什麼的……”
“不尋常……味道？”一室大師忽然倒吸一口涼氣：“我想起來了……是胭脂的味道……女人?的味道……”
“胭脂？”
還女兒？
這位大師有點不尋常啊！
這女人胭脂的味道，他竟然都知道！
一室大師看出了戰七七眼底的戲謔尋味，連忙雙手合十，宣了一個佛號：“菩薩明鑒，老僧之所以知道那是女人胭脂的香味，是因為許多女施主到寺廟中時，身上所有的，就是這些不尋常胭脂香味……”
“胭脂香味……”
戰七七呢喃著，眼神略有異色。
“你在嗅到那些胭脂香味之後……再聽到瘋子蔡的話，就覺得他說的……好險也有點道理？”
“……戰小姐？”一室大師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覺得，瘋子蔡說的不錯，不殺他，他就會繼續禍害人，如果殺了他，那就是替天行道……對吧？”
“……”
“對於大師你來說，一定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念頭，是心魔作祟，是修行不夠，所以才要將自己給關在這裏，等著……有朝一日，自己能夠說服自己，殺了瘋子蔡，真的是在幫他！”
“……戰小姐？”一室大師緩緩起身，不敢相信的直搖頭：“你……你怎麼會……”
怎麼會知道他心底的想法！？
“我……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怎麼了，怎麼就有了那種……想法……”
一室大師惶恐的晃動雙手，好似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放它們。
“那個時候，匕首……沾著血的匕首就在我的手中，我拿著它，好像……好像恍然覺得，殺了他，是在幫他……幫他解脫，解脫罪孽，也是在替天行道，免得……免得他再繼續的禍害人……”
這個想法，一旦在一室大師的腦海裏蹦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它們就像是一雙手，生生的撕開了他心底的惡，還有殺人的勇氣。
直到現在，一室大師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麼就那麼順從的聽了瘋子蔡的話，將匕首那麼簡單輕鬆的插進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