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倆個依舊在這張龍塌上趴著,不省人事。他們沉睡,一個是因為自身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一個卻是因為自己施力過多而陷入了沉睡昏迷,無法醒轉過來。這一刻,終於,他的長長的睫毛在那張素白的臉上微微地顫動了,他醒了,他睜開那雙世上最最純潔的眼睛,那雙眼睛猶如初生的嬰兒一般的純淨,沒有任何雜質,卻是那樣的深不可測,猶如一個深淵,迷霧繚繞,讓人看不到底。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仿佛這一覺睡過之後。他的渾身的力氣也隨著這一覺去了,身體變得虛弱了,然而,這隻不過是瞬間的表現,他的手觸摸到陸雲溪之後,他的力氣仿佛又回來了,右邊的精神飽滿了,陸雲溪的眼睛也漸漸地睜開了,此時的陸雲溪的眼睛中是木訥的光芒,看不出他當初的那種睿智,多了一些麻木。
幻龍轉過身去,他也機械地跟著幻龍轉過身,跟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前方。他們一直走,幻龍帶著陸雲溪來到了那裏。看著那條補好的橋,臉上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要說花儀容是如何將這條根本不可能補好的橋補好的,這就要好好地講一講了,花儀容自從陸雲溪被幻龍帶走之後,她不斷地去補這條橋,可是,結果和以前都是一樣的,每次都已經補好了,但是,之後卻又在瞬間毀掉了,讓她很無奈,可是有沒有別的辦法,隻得好好地補了,不然陸雲溪怎麼辦?終於,她類的飛不動了,躺在地上,看著那座斷橋,眼淚不斷地從眼睛裏湧出來,就真的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了。她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這樣無能呢?明明曾經發過誓的,這一生絕對不會讓熏再受苦的,可為什麼現在自己卻連一點辦法都沒有呢?自己怎麼這麼沒用呢?她在心中不斷地罵自己,埋怨自己,可是,這一切都隻能是埋怨,不能對她有任何的幫助,她依然是幫不了陸雲溪,救不了陸雲溪,她看著斷橋說道:“熏,陸雲溪,對不起,對不起……”說著說著就已經泣不成聲了,說不下去了。
她的眼睛已經充滿了淚水,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了,這是她應得的結果嗎?不,不應該是這樣的,自己從來都沒有做過過分的事情,遇事謹慎,從來都沒有憯越過的,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呢?為什麼?她心中向上天哭訴著,可是卻沒有任何回應,隻是這樣靜靜地哭訴著,看著眼前一片模糊的景物。
忽然這時,眼前出現了奇怪的景象,是因為自己的眼淚模糊了自己的雙眼的結果了嗎?還是上天聽到了自己的哭訴顯靈了,來給自己提示了,她強撐著疲勞的身體坐了起來,看著那座斷橋的斷開的部分,在那一塊出現了一個棋盤,布滿了黑子,需要填上白子,而那些黑子的擺設卻是那樣的熟悉,在哪兒見過呢?對,是夢境中,是那個無為行者的棋局,她有一個突出的特點就是可以過目不忘,那個棋局是她破了的,雖然說是她在無意中破了的,但是,依然記得是清清楚楚,每一個白子的擺放位置,她都記得。她知道了,知道該如何補這座斷橋了,她的身體忽然充滿了力量,站了起來,從那一塊兒抱起那些材料,猛地飛了起來,飛到了那裏,按照記憶中的白子的擺法將這些材料擺了上去。
終於一切都做好了,這一次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在瞬間化為烏有,依然屹立在那兒,她可以安心地休息了,轟然倒下,她倒在了地上,種種地倒了下來,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就這樣躺在地上,眼睛重重地閉上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在這裏休息過多長時間,這一刻,她就像這樣沉沉地睡下去,什麼都不用管了,她現在心中也沒有什麼遺憾了,終於可以瀟灑地說:“陸雲溪,我可以救你了,你可以安全了。”就這樣睡過去了,不慣著周圍的一切,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時間了,她就這樣沉沉地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什麼東西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身上,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隻感覺身體好痛,痛得她不得不從這天沒得睡夢中醒來,她努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哪一張鬼魅般的臉就浮現出來了,是幻龍,時間到了嗎?確實,現在已經天黑了,他就要施法了嗎?那麼陸雲溪呢?陸雲溪怎麼沒看到,他看向了幻龍的背後,陸雲溪正在那兒站著,她機動地站了起來,跑到了陸雲溪的身邊,抓住陸雲溪的手,激動地叫道:“陸雲溪,陸雲溪……”她都沒有注意到陸雲溪的手也是那樣的冰冷,和幻龍的手一樣冰冷。陸雲溪一直沒有反應,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滯地看向了遠方,沒有看自己,這是怎麼回事,這時候她注意到陸雲溪根本就不像原來那樣了,而更多地是想眼前的這個惡魔幻龍,和他一樣多了一絲的冰冷,冷得讓人有種想要退縮的衝動,她離開了陸雲溪,朝著幻龍憤怒地吼道:“你……你到底對陸雲溪做了什麼?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