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深秋轉瞬即逝,隆冬不請自來。我好久沒去牆上陪楚天楚地聊天了,牆上太冰,坐久了會著涼,可是這麼隔著牆大聲吼雖然也可以,但容易引開別人。會害了他倆的,於是我們兩廂清靜,都閉了嘴。
屋子裏有了寒氣,我整日都躲在被子裏,不舍的出來,但是不久後,居然有人送來了碳火,我冬天便有了依托。坐在碳火前,門窗緊閉,我一般會拿點刺繡什麼的一坐就是一天。到了夜裏,躺在床上需要抖半天被子才會捂熱,有一次,我本來想用碳火把被子烤熱,沒想到一個不小心把被子燒著了,好不容易撲滅了,我沒了被子,一個晚上沒睡,把所有的衣服都拿過來蓋在身上,也凍得睡不著。
第二天趁著拿飯的功夫,我寫了張字條,告訴他們我被子沒了,下午就把被子給我送過來了,但是也沒出聲音,對方把被子放在雪裏,為了防止被打濕,還特意把它裹了幾層,連油紙都用上了,我就好不清楚了,有必要這麼神秘嗎?不就是當著我的麵出現嗎,有這麼難嗎?行吧,對方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外麵的雪都能淹沒我的小腿了,送飯的人也貼心,直接把飯送到我窗口,我連門都不用出了。
整日裏除了吃,就是繡,我繡花,繡草,繡貓,繡狗,不敢繡人,我怕我一用針,繡出來的是那個可能永遠都不會出現在我麵前的身影,怎麼辦啊,我想他,畫技不好,我連他的眉毛都畫不出來,就一個繡功能拿的出手。
在一個外麵飄著雪的冬日,我終是開始繡他,腦子裏出現的,是他第一次作為小太監的形象出現在我麵前的樣子,頭埋得老低,我記得還有點紅,那時候的天氣也不熱了,大概是深秋的樣子,我們在台階上看到對方。
我想把先他看見我的那瞬間繡下來,黑色的太監服,稍微有點亂的頭發,黑色的靴子,踩在鹹陽宮前用石頭堆砌的台階上。抬眸望著我,眼神我是繡不出來了,繡功不足。
我拿上所有的蠟燭,把漆黑的屋子照成了明亮的樣子,打算熬夜把心上的他繡出來,是在一張手帕上,白色的絲絨手帕,小小的麵積,繡出來我要天天踹在身上,想他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但是這東西特別小,不太好繡,特別費眼睛。
我打好主意,繡好之後一定要藏好再睡,要是一不小心明天嬴政就這麼出現,然後看到這張手帕,我就死定了。
好久沒有熬夜了,自從徐明朗和虹陶走後,我真是當了好久的乖乖女,如今再次重操舊業,還是為了做刺繡這種事情。我是從腳開始繡的,繡到他脖子的時候,我突然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