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樣做著……也太無聊了吧!我開始轉動腦子,回想著現代流行的室內遊戲,結果想來想去隻記得一個鬥地主了。
我指揮著他把木頭削成薄薄的規則的一片一片,湊成了一副撲克牌,開始手把手教起他規則來。
沒想到這一教便教了一下午,不是他太笨,主要是時間太久。我有點忘記規則了,很多規則還是他替我摸索出來的。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我有點惋惜,怎麼這麼一個人就失憶了呢。他曾經,肯定很厲害吧。
正熟悉著打牌的流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羅加警覺地做出噤聲手勢,另一隻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刀。
“嫂子,羅加,你倆幹啥呢?”原來是大三!他那大嗓門一下子穿透了我家的門。進入到我們耳朵中。
羅加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我也深深出了一口氣。
好佩服羅加啊,隨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我在想,他進來陪我打牌是不是情願的呢,他心裏是不是在想:這麼幼稚的遊戲,怎麼會叫我?但為了保護嫂子。我忍啊。
我站起身開門去看大三,他正在院子裏殺著什麼,隻留了一個背影給我們,雪白色的地上沾滿了血跡,還有幾個大腳印。
血腥在純白的地方是掩蓋不住的,黑暗在光明的地方是存活不了的。就像現在一樣。
看到這個場麵,我有點反胃。但還是沒表現出來。從前徐明朗帶回來的東西都是他提前在哪兒殺好的。從不帶回家來殺。讓我看到血腥的場麵。
“嫂子,我打了一隻野兔。晚上給你燉湯喝。”大三頭也不回地說著,嗓門依舊是大,比起剛才。沒有減半分,好像他沒有聽見我開門出來的聲音一樣。
“幸虧你了,大三!進來做做吧!殺兔子什麼的,羅加你會嗎?”我還沒把頭轉進去問問羅加,
就聽大三不屑地道:“那小子我就不指望了。嫂子,你以為他為什麼不出來看著我殺,主要還是不敢看。他怕!哈哈哈。一個大男人。不忍直視殺生?更別說讓他親自來了,恐怕嫂子等吃這隻兔子。要等到明年。等它自己死!”
額……這話說的。
我回頭看了看羅加,果然看見他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捂住眼睛,正瑟瑟發抖地蹲在碳火旁。
我有點汗顏。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這個血腥味確實有點大,但不至於到那個地步吧。
“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忙活啊,這天兒怪冷的,別凍壞了!”
“嫂子你進去吧,別擔心我了,這事兒我做慣了,況且我一個大男人,不怕冷!”他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沒有回頭。我看了看他。似乎的確是精力充沛的樣子。也就沒多管,直接走了進去。
“羅加……你為什麼怕?”我總覺得一個人對某樣東西的畏懼總是有那麼一點原因的,但羅加是一個戰士,我覺得不能任由他這樣下去。
“我不知道……就是怕,就是不敢看……”
我忘了他失憶了,我的天,這就麻煩了。根據唐氏表演法則,這種情況肯定是牽扯到兩代人的恩怨!特別複雜。我還是別多想了。
“額……你要換個角度想想,不是所有的殺戮都是可怕和黑暗的,有的殺戮它是向往光明的,比如說眼下明朗的大軍,他們的殺戮不是為了帶來這個世界的光明嗎?隻要你心中帶著善良,殺戮其實並不罪惡……”我說不下去了,原諒我不是心理學專業的高材生。
盡管我說的牛頭不對馬嘴,羅加還是表現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樣。我雖然還想說兩句來表達我對他的擔心,但我真的詞窮了,
在腦子裏想了半天,吐出幾個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受不了了,以前我一個人在家等徐明朗的時候,雖然也是這般沉寂,但絕對沒有現在這麼煎熬,以前我是想怎麼坐就怎麼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呢?我不僅不能做針線活,還要端正坐姿,不說抬頭挺胸,但至少不能太難看,很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