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鍾棉的情緒不再那麼緊張,妝韶怡這才解釋道,“蕭姨在廚房跟你說的有點誇張了,應該是為了說給阿黛爾聽的,怕她不幹脆的放了你,卻沒想到你當真了。”
鍾棉點頭,這些她都知道,柏秀德送來一雙不合適的鞋子固然有著為難妝韶怡的意思,但她真正布下的陷阱在前廳,妝韶怡本應該到前廳盯宴會場的裝飾,現在自然能借托崴腳的理由不去,剩下的伯納德管家會接手處理。
這些她倒不擔心,她擔心的,是妝韶怡隻顧著和秀德夫人隔空交手,甚至無所謂傷害自己。
現在隻是崴腳,那以後呢?
鍾棉心裏擔心,忍不住勸道:“小姐,咱們以後還是別用假裝受傷的法子了,萬一真的傷了呢……”
妝韶怡見她不安,心裏有些觸動,給她一個安定的表情,捏著她的手,循循向她解釋道:“你是不是被嚇到了?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沒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做。
而且我這回難得和秀德夫人正麵交手,以往都是她借著阿黛爾或者別人給我下陰招,這回她親自向我出招,當然是挖了許多陷阱,總能等著我在哪一處摔個跟頭。
我又不能主動出手,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力打力,用她挖的陷阱反擊她。”
見鍾棉皺著眉頭還是放不下的樣子,妝韶怡心裏歎了口氣,一直讓鍾棉擔心,她也有些愧疚,可是有些事她無法多說。
“好了,不要擔心,你看我不是還好好的嗎。”妝韶怡拍了拍她的手,拿起一邊的名單在看。
“可……”鍾棉欲言又止,眉眼間滿是凝重。
看著妝韶怡決絕的態度,鍾棉這幾天積壓在心裏的不安一下子全湧了出來。說不出來為什麼,她隻是覺得妝韶怡一定在計劃著什麼。
外麵一直有傳言說,柏家的妝小姐是柏老夫人養在身邊的未來柏家主母,柏園裏的傭人們也對妝韶怡態度恭敬,但老夫人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什麼,直到今年六月,妝韶怡年滿十六歲,柏老夫人突然在柏家內部宣布,會讓妝韶怡和柏家孫子輩的長子柏梓升少爺訂婚。
而今年自老夫人宣布隆重大辦七十整壽的壽誕開始,同時宣布的還有將在這場壽宴上正式對外公布的這個消息。
再加上老夫人讓妝韶怡負責壽宴的籌辦,似乎也在驗證那個“柏家未來主母”的傳言。
秀德夫人以前還對小姐維係著表麵的友好,可自從老夫人宣布了這個消息以後,她私下的動作越來越多,就差直接撕破臉放在台麵上了。
鍾棉看著妝韶怡含笑的眼睛,漸漸出了神。比起柏秀德的態度,讓她更不安的是小姐的態度,那些針對她的計謀,小姐雖然讓自己多防備,可自己似乎並沒有投入更多的警惕,反而有種樂見其成的感覺。
鍾棉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似乎隱約聽見小姐自言自語說柏園像座精美的籠子。難道小姐真的在計劃著離開柏家嗎?
憑著老夫人獨斷的手段,憑著秀德夫人一直針對小姐的所作所為,再加上榮先生那邊,小姐若是這時候離開的話,相當於直接退婚了吧……
若小姐真的打算離開,鍾棉想也不敢想那後果會是什麼。
午時,前麵傳來消息,老太太又被秀德夫人接出門了。
聽到這個消息,妝韶怡平靜的把名單放進手邊的格子裏鎖好,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這段時間秀德夫人似乎刻意將她隔絕在外,而她也的確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老太太了,不過因為要跟著壽宴的籌備進程,所以一直呆在柏園裏沒有出去過,至少在柏園,她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至於秀德夫人到底在計劃著什麼,她可不想關心。
一個人在偌大的餐廳吃過午餐,然後聽伯納德管家彙報,先前柏家為國外趕來的客人準備的接機以及後續的安排情況。
直到宴會前兩小時,外院的傭人再次過來稟報,說老夫人和秀德夫人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榮先生簡瑤夫人靜妍小姐和梓升少爺。
榮先生是柏園傭人對柏老夫人的長子,柏丘榮的稱呼。這些年柏丘榮和妻子兒女一直在東南亞生活,很少回來。這次因為老夫人的壽誕,倒是提前了一周回到了f國,可同樣的,這段時間妝韶怡不僅很少看見老太太,就連柏丘榮幾人,也很少見到。
鍾棉抬頭看向妝韶怡,看著她臉上漠不關心的表情,心裏焦急也無可奈何。
小姐終究還不是柏家人,消息閉塞對她來說,絕對不是好事,要是以前,鍾棉早就去把這些不尋常都打聽清楚了,可是這次卻遇到了困難,不是跟在柏老夫人身邊的人,恐怕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小姐又不允許她讓外麵的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