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一生六政治民(1 / 2)

春夏秋冬,四季更替。這一年的寒冬比去年的又是冷上了些許,不知又有多少花甲白發熬不過這個寒冬,看不到明年的初春。

從那暗潮湧動血腥官場上辭退下來的甲子老官坐在床頭,癡望著門外鵝毛大雪,想著不知聖上可有勤政益民?可有操兵固國?太子之位又可有良選?

當今天下還算是太平,自大周統一南方,北方的草原蠻人也還算得上是安生。這天下啊,也就沒有個什麼戰亂了。

可人禍易躲,天災難防。不知哪來的一波蝗蟲吃光了今年秋天的收成,到這冬裏往年陳糧也吃得不剩多少了,這個寒冬怕是要餓死不少人。

轉眼看那世家子弟,照舊的紈絝,吃的山珍海味,哪一頓不是吃掉了一般百姓的半年甚至一年的收入?世間多炎涼,人間多滄桑。

被餓死的都是貧窮老百姓,被罵死的都是那做著窮冬抬價黑心生意的富商。這官府呢?地方父母官也是沒有一家之長的樣子,該收的稅還是照舊一分不能少,不該收的賄賂之財還是依舊的收多多益善。

而近幾年刑法極嚴,新增的條條死罪又被搬上了刑場。偷取錢財過十兩就處死。那當官的又得為朝廷送上多少顆自己那頂上頭顱?又真的送上了多少?到頭來弄得百姓不安,嚴厲的刑法又讓多少無辜百姓送命?

現在的大周看似鐵桶一隻,可實際上早已是四壁透風,要不是還有那坐鎮北方的魏大粗人,這大好江山就要易主了。

老先生喝一口老酒,“老夫走後,這幾年朝堂中多生變故,我那皇帝學生定是信了那駱老匹夫的嚴法束民,什麼狗屁不通!官不治,何以治天下?”

喝一口老酒,念一生朝堂,這一年生計難謀,這一夜老官難眠。

“先生!先生!”一書生麵相的男子懷中抱著一個還在啼哭的初生幼嬰,用小棉襖裹的嚴實,滿臉歡喜的為懷中幼嬰遮擋這鵝毛大雪。

“先生,這是我那才出世的孩子,學生不才空讀幾年聖賢書也想不出什麼好名字,所以學生希望先生能為這孩子取個好名字。”

老官從朝堂上辭退下來之後就隱居在這個小村子裏,成了這村子裏最有威望的教書老先生。村子裏的人都不知老先生曾在那高高九重天上摸爬滾打,更不知老先生曾六政治民,讓不計其數的無家流民安家落戶。

老先生抱過幼嬰,右手食指沾了點杯中老酒放到幼嬰嘴邊,幼嬰馬上止住啼哭嘬吸著老先生指上老酒。

這幼嬰生得女氣,奇怪的是這才落地的娃娃怎麼就會這麼快睜開了眼?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這瞧那看的,不像是才出世。

如此俏臉,是女長大後定是那傾國傾城,千金隻為之一笑的絕美佳人。是男長大後定是個那萬千少女心中所想的俊俏郎君。

不過這世間必定是多一個俊俏郎君,而不是絕色佳人了。誰叫這孩子是個男兒身呢?

“品盡天下美酒,學得滿腹經綸。”老先生聞了聞酒香,又拿起一卷竹簡。“竹簡作書,一身書生氣。”

“白笙,如何?”

書生男子聽過“白笙”二字更是歡喜,彎腰作揖後抱過幼嬰,笑起來像個孩子一樣開心。